夏荷绝沒有料到。这二位一见面就像是两只斗鸡一样。直接就掐起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俩人。对于牛耿直的说话方式。夏荷早就习惯了。就是面对某些省里领导。这位都是这副面孔。
面对比自己父亲都年长的老专员。夏荷一向是礼敬有加。她原本就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小女子。只不过走上了官场。不得不把自己小女人的一面收敛起來。让自己变得更中性。
也只有夏荷这样的性格。以柔克刚。才能在牛耿直的强势面前。坚持了两年多。之前那二位可是都沒有坚持到一年。就华丽的败退了。也许牛耿直太大男人了。面对小了自己二十多岁的女人。还真的不好太过分。
于是。这一老一少的搭档。总算是让西秦省的大佬们。放下一颗心。就连很多延州城的老人。都沒有想到。一个弱质女流。会在牛耿直面前坚持如此久的时间。
只是夏荷沒有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刘教授。会如此的不给牛耿直留颜面。这还是那个讲台上谈笑风生的刘教授么。夏荷还是第一次见到刘枫如此的犀利。
牛耿直身后的秦守仁很是幸灾乐祸。他可是很了解老专员的性体。否则也不会去请这尊大神來为自己出气了。
牛耿直在红色年代。被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红色小将们。一次次的批斗羞辱。使得他对恃才傲物的年轻人形成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反感。
在秦守仁看來。刘枫就是这种人。那么请出牛耿直。这个连省里高官们都头疼的老专员。势必会针尖对麦芒。
果然一如所料。俩人一见面。连最起码的握手都省了。直接就开战。这让秦守仁很是兴奋。就是想要看看夏书记的笑话。哼。当众让我下不來台。我也让你出出丑。
甚至秦守仁还隐隐有一点期待。期待牛耿直爆发强大的破坏力。让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子。被踢出官场。从此郁郁而终。秦守仁可是延州城的老人了。他清楚的知道。那两任书记是如何离开的。
刘枫转回身。眼中有了一点柔和。他此时才觉得。这位老前辈似乎并沒有那么讨厌。如此大的年纪。还在自己身上沒有讨得任何的上风。依旧向自己请教。虽然前倨后恭。却也是诚心诚意。
牛耿直浑身颤抖。脸上时青时白。他绝沒有料到。刘枫会如此大胆的顶撞他。就连省里的两大巨头。也对他尊敬有加。今天让一个娃娃教训。实在是奇耻大辱。
牛耿直的影响力。绝对不仅仅局限与延州城。否则也不会让西秦省为之头疼了。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混账來自什么地方。但是看他的年纪。职位再高又如何。假如牛耿直的破坏力全开。搞掉这样一个小家伙。比喝凉水还简单。
秦守仁能够爬上如此的高位。智商绝对不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动手是绝对找虐。他转而看向老专员。希望这个一向护短的老头。能够出头。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延州城的老百姓。大概是为华夏付出最多的一群人。当年他们自己省下仅有的一点粮食。就是为了支援战场上的子弟兵。让他们吃的饱一点。自己舍不得穿。省下仅有的布匹。就是为了让子弟兵穿的暖一点。
牛耿直高声道:“小师傅。牛耿直为刚刚的无礼向您道歉。我不是为我自己向您讨教。是为延州城二百万父老乡亲向您讨教。”
刘枫手臂灵活的一绕。像是灵蛇出洞。手指蜷起。中指关节凸出。点向牛耿直手背和手腕的连接点。这里恰恰是对方最脆弱的所在。
秦守仁沒想到刘枫会找上自己。之前是因为夏荷在场。自己不得不给夏书记留一些颜面。现在么。
刘枫嘴角一哂:“你把延州行署专员看做什么。是私相授受的礼物么。就凭这一点。就凭你把延州城视作是自己的禁脔。就不配做这个延州行署专员。
只是。刘枫刚刚的话。直如晨钟暮鼓。当头棒喝。震得他头晕目眩。“拿什么颜面去见那些先辈。”这句话直刺牛耿直的灵魂深处。让他无言以对。
看到牛耿直居然会一再的放低身段。前一句小同志。后一句小师傅。这一连串的变化。让夏荷根本就沒有反应的时间。这个好像是太快了吧。
其实牛耿直这样的老同志。打心底看不上读书人。尤其是经历了红色年代那些大 字报。那些污人清白的文章。更是让他对文人骚客看不对眼。甚至是有一点敌视。
他深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事。目光炯炯的看向刘枫:“如果你有真本事。能够让延州城的老百姓富裕起來。我宁愿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