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相被那灌顶而来的巨大真气压得五脏六腑都在颤,脚下的青石板一丈一丈地碎开,他站的地方,更是破开石板深深焊地一寸,他仰头,暴吼一声,双臂架力向上狂推,终于抵开了头顶的狂岚剑,步伐稍挪,离开方才所站的地方。但还未等他站稳,剑啸又至,那巨大的风流夹杂着能让人折骨断筋的强大内力扑面而来,逼得人不敢直视!
“爹!”蜚声大喝一声,袭击惊澜背后,企图救下百相。
惊澜眸色一冷,回身一劈,剑气破空而过,砍中他腰部。剑气没有划破他片缕衣衫,却仿佛一闷棍打在了他肋上,打得他扑出好远,滚了三米张口就喷出血来。
“大哥!”鹊起与婉玉同时扑上去扶起他。
惊澜没有穷追不舍,反身又打百相。
百相早已招架不住,不止她背后的血凤,就连那挥出来的剑锋都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像现在满身杀气的惊澜一样,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力,透着让人胆颤心惊的死亡气息!
惊澜勾唇看着他,攻势之间游刃有余,“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内力还没有反噬?”
百相纵然疑惑,也不会问出口。
惊澜却径直答了,“因为根本没有一月之期一说。”
百相瞠目欲裂,知道中了惊澜的计,但如今箭在弦上,不打不行!
“惊澜!我杀了你!”婉玉从蜚声身边跃起,鹊起甚至没来得及拉她。
“不自量力。”惊澜冷哼一声,眸底寒光一闪,白衣如影,穿飞而过时,婉玉的身形被定住。
惊澜落地,转过身,轻弹狂岚剑,上面的血珠一滴不剩地飞出,她讥诮道:“断你四肢也不得教训,这次索性断的干净些!”
“啊——!”婉玉一声惨叫,她的右臂从肩膀处被削断,鲜血从臂膀喷出,她跪地一喊,顿时昏了过去。
“婉玉!”蜚声爬不起来,鹊起连忙飞过去,点住了她的穴道,悲痛地抬起头看着惊澜,“婉玉纵然千万般不对,你这样也太狠了!”
惊澜冷若冰霜,“家废我武功,追杀我至烨城外十里,若不是被人救下,只怕半年前我就只剩下一具骸骨,我太狠?我留下家人的命就算是最大的恩赐!”
鹊起震惊错愕,张口便道:“不可能!”
惊澜冷笑,“不可能?问问你爹。”
鹊起根本没能说话,她便转向了百相,杀意一笑,“百相,那一天,你是用哪只手废了我的武功?又是用哪只胳膊扼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知道了,是左手!”她话音落时,人也拔地飞出,快如弦箭,只看到一片血红在快速移动,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血红之中劈出一道金芒,百相急急一闪,却还是感到左臂一阵痛,他一扶,狂岚剑竟然撕去了他半只胳膊,白骨森森,露于其外!
惊澜森森一笑,只觉得一股快意从脚窜起,直冲头顶,眼中嗜血的意味愈加浓烈!
百相满头冷汗,点下穴道止住血,身后兽形勉强能够维持,他慢慢移向蜚声的方向,哑声对鹊起道:“送婉玉和蜚声回去!”
鹊起这才回过神来,也管不得那么多恩怨,抱起婉玉交给府的下人,又连忙来架起蜚声。
惊澜目光一转,冷冷移向鹊起。
鹊起被这寒气惊得再也移动不了,他满脸悲怆,抬起头来看着她,无声道出三个字:我求你……!
惊澜定定看了他一眼,这才收回目光。
鹊起知道,这是最后的警告。
看着蜚声三人安全离开,百相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惊澜时,眼中分明已经有了破釜沉舟之意。
惊澜咯咯轻笑,抬指拂过狂岚剑,道:“欠多少就要还多少,这是天道,也是人道!”
“不必多言,当日没能杀了你,是我百相此生最大的憾事!”百相沉脸看着她。
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下,惊澜抬起头,满目清寒,声音也沉,“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血焰怒张,仿佛一张巨大的嘴,凤凰咆哮,狂岚嘶鸣,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缠在惊澜身上,而她,就是地狱之门走出的罗刹!
狂岚剑再起,金光冲破红与青,剑气劈斩,百相左臂断在空中,他吃痛一跪,脚边的石板也被剑气一一震断,蔓延足足三丈!
轻盈的脚步声走向他,他面如死灰,背后兽形将散未散,却再也无还手之力。
离他十米的地方,惊澜顿住脚步,冷色抬起狂岚剑,眼中杀意滚过,这一剑,是要断了百相的头!
然而,就在她举剑之时,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她淡淡转过身,冷眼看着举杖打来的崔秀林。
“再容你猖狂,我家颜面何存!”崔秀林老声大喝,背后同样是三丈余高的青凤。
可三丈青凤,怎敌得过惊澜,她白衣一扫,就地旋起,血色巨墙绕成一道飓风,护在她周身,狂岚随她而转,剑气化作利刃从墙中飞出,劈向崔秀林!
崔秀林半道收身,一脚踢开一道,气刃劈入石板之中,震起几片石。
崔秀林鼓劲而上,势必要冲破惊澜的气墙打入她近身,但无奈她的力道实在不足以抗衡,抬手将拐杖打出,宛如一柄利剑刺向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