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悔的手刀劈落至我的脖子,顿时便听到一声卡擦的声响,虽然没有劈碎我的骨头,但至少也劈歪了,普通人绝对会被伤个半死不活。
没来得及对無悔一番臭骂,躺在阿骨朵的怀中,我惨淡一笑,望着阿骨朵,眼神的意思很明白,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跟她说:没错,我不是格桑。
阿骨朵含着泪水问我:“那我的格桑阿哥呢?”
“他已经死了。”我不打算欺瞒她,对于格桑的死我没有丝毫的愧疚,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只是伤透了一个少女的心,这是我深深感到愧疚的。
“阿骨朵,我接下来要做一些事,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我默默推开了她,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
“你准备,将生生草给拔出来吗?”阿骨朵望着静站在一旁的陈海生三人,早有预感道
“是的,”挪了挪身子,我犹豫得说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对你百害而无一利的三生蛊,但是为了你和我好,我必须要拔了它。”
这时候,只见阿骨朵双眼含泪,垂着头喃喃自语:“若非阿妈执意,阿朵又怎么狠得下心给阿哥下蛊,若是阿哥执意离去,阿朵先走一步又何妨。”
我听了心里又忍不住一痛,原来她早打算好了一切,要是格桑变心,这个善良的女孩就先一步了断,来成全格桑。
结局始终不如人意,造化也总是弄人,她还是阿骨朵,可是格桑已经不是格桑。
“驱蛊吧”我叹了口气,望向了身后的陈海生。
“放松心神,我和小胖纸分别潜入你们的躯体,将阴阳降头草逼出来。”嗖的一声,陈海生化为一道黑雾潜入了我的身体,一股阴冷到骨髓的力量在我体内扩散,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然而,随着阴寒的扩散,我又渐渐感到身子里有一样东西在蠕动着。
是三生蛊,这股不停蠕动的东西就是三生蛊,它从我的肚子钻到我的喉咙,从喉咙爬到了我的胃,又从我的胃里钻到喉咙,周而复始,终于我哇的一声,从身体里吐出了一口黑不溜秋的东西。
“哇”黑夜里同时惊起一声呕吐,阿骨朵的喉咙蠕动,吐出了一滩白色的液体,而这时候,黑白两种烟升起,两堆草,一黑一白,如同虫子一般蠕动着,彼此朝着一个方向爬行着。
阿骨朵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随时会晕厥倒地,其实苍白的不是阿骨朵的面容,是那颗哀莫大于心死的心。
君容已逝,妾心断魂,阴阳蛊未能断人魂,情之一字却早已让心断了魂。
跌落在草地上降头草,忽然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两堆草的头就好像两个小口,身躯像虫子般朝着前方蠕动,正当它们互相纠缠在一起时,却再也没了动静。仔细向前去一看,这两株草已经死了。
“倒也真是神奇,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做分开的药引,种在男女的身体中牵扯着对方的感情,永生永世,或许都没有相见的机会。可一旦相见了,也是共赴阴阳之时。”陈海生抽了口烟,淡淡的说,不知是感叹,还是在默哀。
“他们不懂药,只知道将药作为他们达到目的的工具,却从来没有问过药的心。”我接嘴说。
“药也有心吗?”無悔扭过头问
我呵呵嘲笑道:“人有心,药怎么没有,天下万物之灵,有哪个无心。”或许,药有,而人无也不一定。
“杠杠……”就在大家望着死去的阴阳草失魂时,小胖纸忽然失声叫了起来。
顺着小胖纸惊呼的地方看去,几人的眼眶几乎都瞪了出来,而我更是心一紧,疾速跑到了阿骨朵旁边。
扶着阿骨朵,我的心凉了一遍。
阿骨朵的脸变成了一片死灰色,浑身颤抖个不停,好像被女鬼吸光了阳气的男人,身体也迅速干瘪了下来,只剩下了皮包骨。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我带着哭腔朝陈海生大喊:“你不是阿骨朵不会有事吗?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海生摸了摸阿骨朵的头,一把甩开我,大声道:“快把鬼门十三针给我,有东西在吸她的精气神。”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当我仓皇的去掏鬼门十三针时,阿骨朵的手已经无力得垂了下去,死去之前,我看到她的嘴轻轻挪动着,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