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拧了拧眉，说道：“继续说下去，之后为何有人追杀你？”

青儿被皇帝推到在地，额头堪堪装在茶几上，顿时磕出一道淤青来。

青儿疑惑道：“在宫外发生的事？青儿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青儿是何采女的陪嫁丫鬟，因她们自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情分亦主仆亦姐妹。如今青儿变得痴呆，何采女也是十分不忍。她听闻青儿唤自己“小姐”，不由落下泪来。

何采女走到青儿面前，拿帕子替她轻轻擦了擦面颊上的尘土，柔声道：“青儿莫怕，主子在这里，无论是谁欺负你，主子都会替你撑腰的。”说着又看了皇帝一眼，继续对她道，“陛下也在这里，陛下是九五之尊，有他在更是无人敢欺负你的。”

何采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青儿莫怕，青儿莫怕。”

何采女见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些，便对皇帝道：“陛下，请容许臣妾再试一试吧。”

皇帝神色肃然道：“你且平身，一五一十说出来听听。”

青儿道：“听说是一名姓钟的幕僚被斩首。青儿怕见血光，本是要走的，谁知因为人满为患，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无奈之下，青儿便只能留在人群里。就在那时候，青儿看到了囚徒的手腕上有纹身，那是一种图腾，出自青儿的家乡，便不由同身旁观刑的人说了一嘴。”

青儿点了点头道：“青儿当真是瞧见了的，那是青儿家乡的一种图腾，只有咒师才会有的。”

何采女正要上前去扶，却见皇帝将她挡在了身后。他厉声对青儿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何采女也敢推！”

青儿道了声“谢恩”后方才站起来对皇帝道：“到大理寺的时候，青儿得何采女吩咐去买腌梅子，在路上见到一个卖人的老翁。青儿想着何采女幼时最是爱吃人，正要为何采女买回去，却见老翁挤进了人群。待青儿跟进去后，方知众人是在观刑。”

青儿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所立之人是皇帝，赶紧伏身跪倒。

皇帝点了点头，吩咐宫女们到殿外去守着。

青儿回想了一阵，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害怕的事。她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身子伏倒在皇帝面前道：“陛下，有件事不知青儿当说不当说。”

青儿忽然“哇”的一声哭起来，她伏在何采女肩头，哭得浑身颤抖。那哭声肆无忌惮，像是在宣泄着惶恐与不安。

皇帝心头一震，赶紧上前一掌将青儿挥开。

何采女试探着唤了声“陛下”，却听皇帝道：“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朕还有要事要处理。”

皇帝说着便快步走出了何采女的寝宫，外头汪公公已然备了肩舆来接驾。

汪公公见皇帝眉头深拧，不由问道：“陛下何事忧心？”

皇帝对汪公公道：“去将监狱令宣入宫中，让他把记录囚徒状况的册子一并带进来。”

汪公公得令正要离宫，却又听皇帝道：“且慢，还是将太子宣入宫中吧。你速速去告诉何采女，今日之事，她与青儿断不能透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