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茹剜了赵郡然一眼,对云染道:“外头风大,随我进去。”
海欣点了点头,见赵郡然将邵敏茹方才带来的那包茶交到她手中,不由问道:“小姐这是预备送回去?”
赵郡然眼见着邵敏茹进了屋子,又一脸嫌弃地走了出来。“浣沙宫里来了新人,我们该去恭喜一番才是。”赵郡然放下绣品,对海欣道。
赵郡然的笑容里满是轻蔑:“粗茶淡饭,这点苦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要她尝的是大苦头。”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总有一日,她要邵敏茹尝一尝她当年吃过的苦头。
管事冷嘲热讽道:“后宫都是女子,况且还有窗纸呢,站在外头也是瞧不见里面的。这里可是冷宫,邵小姐岂能同相府比呢。”
云染忙跟着邵敏茹走进房,正准备迅速将门关上,却见海欣用脚轻轻踢开了门板。云染气恼道:“你好大的胆子!”
邵敏茹听了忙问道:“那个芸采女本是做什么差事的?”
邵敏茹咬牙道:“我喜静,若无事你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去歇息吧。”
海欣将茶包放在桌上,对邵敏茹道:“我家小姐念及大小姐出门在外,定是喝不惯宫里的粗茶,便特地将老夫人送的新茶转赠给大小姐。”
等赵郡然走出屋子后,邵敏茹已然抑制不住心底的惶恐。她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发出的声音也带了几分颤音:“云染,你且去打听打听,这浣沙宫里有哪些宫女同赵郡然交好。你将赏钱分给那些不曾同赵郡然交好的宫女们,并将打赏一事声张开去。”
赵郡然起身朝她欠身道:“那大小姐便在此处好好歇息,我这就去关照分饭食的宫女。”
“既然是去恭喜,总不能空手而去吧。”
赵郡然闻言不由噗嗤一笑,她对管事道:“姑姑且忙自己的事去吧,我与赵小姐熟络,我来安抚她便是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染推门进来,小声对邵敏茹道:“小姐,我试探着问了一回,发觉这浣沙宫里的宫女们似乎对赵小姐很是有好感。她们说宫里有个芸采女,便是在做宫女时同赵小姐说了一回话,没多久便被陛下册封为采女了。她们都说赵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还能将福气带给别人。”
邵敏茹的屋子便在她们的正对面,同她们隔了一个坛,倒也算是遥遥相望了。
赵郡然微笑着道:“我们前来送礼,难不成你想越过你家小姐,将我们拒之门外?”
邵敏茹当即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她的一张俏脸惨白无比。
云染不知自家小姐何故这般惶恐,不由问道:“小姐,可是云染说错什么话了?”
邵敏茹喃喃道:“在府中时,我这般对赵郡然,只怕她是不会再放过我的。如今我被太后安排在此处,岂不是给了她最好的机会下手。神不知鬼不觉,还有无数替罪羊,无论如何都是追究不到她身上去的。”
云染有些听不明白,她想了想说道:“小姐若是不想住在这里,云染明日便想法子去等着老爷下朝,请他去恳请太后。”
邵敏茹冷笑了一声,指望他的父亲?如今邵振楠深怕邵嘉旻一事连累自己的仕途,都不曾向陛下乞求过开恩。他又哪里会顾惜这个她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