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婧茹见赵郡然要离开,赶紧起身跟在她身后道:“长姐当真只是思虑过甚?我瞧着可不像啊。”
从明日起,相府便不可能再同从前那般安宁了。
三姨娘点了点头,悄声道:“我猜想着或许是她母亲生前对老夫人做了不少恶事,老夫人心中怀恨,便报在了她的身上。”
邵婧茹呵斥道:“管家若瞧见了,你便只管说是替我去置办物件,他又能拿你怎样呢。”
因大雍的习俗是只有喜宴没有丧宴,所以老夫人出殡之后,便只有府里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名曰“开荤”。
老夫人的丧礼随着最后一寸黄土的填入而宣告结束,众人将身上的孝服脱下,又摘下了素缟白,尽数丢进了火坑里。
秦蕙兰也觉得有些奇怪,论说邵振楠丁忧期间,皇帝是不会分派政务给他的。况且邵鹏只是府里的管家,根本就没有资格同邵振楠商讨朝堂之事。她虽这样想着,口里却对四姨娘道:“老爷的事岂是我们能够过问的。”
秦蕙兰为了老夫人的身后事,忙活了两天两夜,已然有些体力不支,便也就起身离开了。
邵娟茹对赵郡然道:“长姐身子不适,我想带些吃食去看一看她,却不知她有什么要忌口的。”
四姨娘有些疑惑地看着邵振楠离去,问秦蕙兰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回府第一件事不该是开荤吗,怎么急着跑书房去了?”
邵婧茹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便只是笑一笑,不再多言。就在这时候,她瞧见邵鹏从书房里快步走了出来。邵鹏换过几名家丁说了几句话,众人便都跟着他出府去了。
“那么你认为她是得了什么病呢?”赵郡然不咸不淡地问道。
看着大火将这些悲伤之物一点一点吞噬,赵郡然轻轻出了一口气。将老夫人毫无痛苦地送走,赵郡然对于老夫人的恩情也已经报答完了。接下来,她虽是相府的养女,但从今以后却与相府再无瓜葛。
春桃听了邵婧茹的话,赶紧跟了上去。
赵郡然目视着邵振楠的背影,紧紧攥起拳头,修长的指甲扣入掌心里,生出一丝火辣辣的痛楚来。
邵婧茹闻言不禁毛骨悚然,她瞧了一眼身旁那只楠木棺椁,小声对三姨娘道:“娘亲不说我倒还不觉得,现下看来,长姐的样子还的确是有些奇怪呢。”
赵郡然拿起那只拳头大小的琉璃盒子瞧了瞧,只觉那盒子已是精巧无比。打开盒子,里面顿时散发出一股浅浅的玫瑰香,若有似无,带着几分粉的甜味,沁人心脾。她用指甲轻轻挑起一点牛油膏在手背上匀开了,只觉那牛油果真滋润无比。
海兰见了不由道:“这东西可真是好,小姐若****用着,保管容颜不老。”
赵郡然笑道:“你可知这一盒牛油膏值多少银子?”
“不管值多少银子,只要小姐喜欢的,六殿下又何惧呢?”海兰笑嘻嘻地说着。
赵郡然道:“莫说是六殿下,就算是皇后娘娘****用它,怕也是用不起的。牛油膏做工极其复杂,这一盒膏少说要三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