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相府千金——上官靖羽。”辰宿压低了声音。
“那是自然。”辰宿忙道。
萧东离扬唇,笑得恣意。但见他直接走出亭子,随手将信件丢给青墨,负手前行,“去相府。”
丞相府,近在咫尺。
辰宿回过神,自嘲般笑了一下,而后点头道,“二皇子想请您去一趟丞相府,探病!”
上官靖羽正在喝茶,听得“三皇子”三个字,咻然起身。手一松,指尖的茶壶盖子突然落地,碎得不成样子。
偏生他是个不安分的,离宫后便游历江湖,竟习得一身高深武艺。
语罢,辰宿稍稍抬了一下眉眼,去看眼前这个淡薄一切的男子。
即便如此,仍不得皇帝青眼,如今也不过是个放养的皇子,无权无势,乐得自在。
管家急急忙忙派人去找上官凤,再去后院寻这些姨娘,赶紧想个办法。
“三、三皇子……在哪?”便是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觉得自己费尽了周身气力。他来了……竟然来了……
“是。”青墨不多言,微微点头。
手上一空,萧东离已经接过辰宿手中的信件,“这信,我就留下了。”
*
让她……措手不及,甚至没有一点点心理防备。
三皇子再不济,也是皇子,对皇子不敬便如同对皇帝不敬。然则今儿个不巧,萧东离偏挑了个上官凤不在家的时辰。
阿靖……
“皇兄是怕相爷生疑吧?”萧东离没有转身,只淡淡然的开口。
阳光从他背后映射过来,将他的赤金额饰映得光芒璀璨,直教辰宿不敢直视,急忙挪开视线。
“二皇兄何不自己去,让我去,怕是不妥吧!”他起身,面朝湖水背对着辰宿。
“我受二皇兄所托去相府,自然要让所有人看见。何况……”他低头晒笑,“我有言在先,若有什么闲言碎语,教二皇兄莫要怪我。”
辰宿抬头,望着他双手负后,阳光下落着颀长的身影,不由的眸中一颤。想了想才道,“三皇子与二皇子情同手足,该理解二皇子的难处。未及成亲便前去相府,多有不便。”
一袭绛紫色的宽敞袍子随意系着腰扣,墨发悉数披散下来,只在脑后束了少许。两鬓散发被风微微撩起,露出他左边额角,自后脑发髻延伸过来的,精致无比的镂空赤金额饰。剑眉朗目,黑长的睫毛半垂着,敛尽眸中潋滟。
辰宿上前,双手将一封信递呈,“二皇子不便前来,还请三皇子海量。这是二皇子给您的信,请您务必帮忙。”
“探病?探谁的病?”萧东离轻笑。
“小姐,在正厅呢!管家伺候着,但相爷未归……家里没有主心骨。”芙蕖捧着碎片,惊觉上官靖羽的面色煞白如纸,心下一颤,“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小姐你脸色……”
“我……我没事!”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骇然回过神,“跟管家说一声,让三姨娘和四姨娘过去,他们都是有子之人,也算能当家。”
芙蕖颔首,“好!奴婢马上去。”
音落,上官靖羽便听得芙蕖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脚下一软,她瞬时跌坐在凳子上,身子冷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