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向来说得到，做得到。

“六姨娘让我伸出手，用开水烫的。”碧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就是想拿给弟弟尝一尝。你也知道的，他岁数小，后娘不待见他，我……”

“问奴婢一大早的不在房中伺候小姐，跑出来作甚。”芙蕖回忆着，“不过六姨娘的眼神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奴婢，好似不认得了一般。最后才说，为何不拿血燕，而是拿了白燕给小姐？”

“什么？”芙蕖以为自己听错了，六姨娘在府内一直以宽厚待人为誉，谁人不知六姨娘长得好、性子好？

“致远？”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你递个消息给四姨娘，说我去竹楼见一见致远，让她安排一下，别教人看见。”

想了想，芙蕖又道，“小姐，奴婢从厨房回来的路上，见着了六姨娘，她拦着奴婢问了问，不知是何用意。”

碧儿这才道，“芙蕖，我也不瞒着你。早上的时候，六姨娘说是要带着水晶饺去瞧瞧远少爷。可是走到半道，看见相爷和管家在说话，就发了性子，让我把饺子喂狗。”

“你是不是偷吃了？”芙蕖瞪大眼睛。

上官靖羽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口。

“你是如何回答的？”上官靖羽的眉头蹙得越发生紧。

心，骇然揪了一下。

碧儿欣喜，“真的？”

那么在她的世界里，萧东离在哪？他，在哪？

也不知重锡给她上了什么药，虽然鞭伤犹存，但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便不会扯动伤口，也就不觉得疼。

“这是重锡送回来的？”她蹙眉，双手捧着重锡送的埙。不是落在马车里吗？怎的……是他寻了回来？

“六姨娘不让上药。”碧儿哽咽着。

芙蕖道，“奴婢说小姐见不得血，是故才斗胆做主拿了白燕。”

“我爹呢？”这是她现下担心的事情。

眸，骇然瞪大，芙蕖一把抓住碧儿的手，“这话可不敢乱说。”

说到最后，连芙蕖都跟着湿了眼眶。

重见光明，见到的第一个人芙蕖。

“我没乱说。”碧儿道，“你若不信，今儿入了夜我在园假山等你，我有东西要给你看看。”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的阳光，这么熟悉的景色，这么美丽的人世间。可是景色再好，眼是红的，手是黑的，心是冷的，又有何用？

似乎想起了什么，碧儿忽然压低声音，“芙蕖，我告诉你一件怪事。”

上官靖羽刚刚坐定，娇眉陡然蹙起，“她问什么？”

芙蕖重重点头，“真的。”

见到的第一样东西，是重锡送的埙。

“小姐，今日皇上狩猎，相爷自然要随行的，怕是这几日都不会在府中。”芙蕖探了一下燕窝，所幸还热着，“小姐吃些燕窝，奴婢去备膳。”

不过，她方才说，六姨娘昨夜……出门了？上了马车？

难道就是那日在赋兴楼的马车？

心，咯噔一声，芙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莫非对付自己跟小姐的，就是六姨娘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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