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火光浮动,伴随着男男女女的怒喝声,以及奔跑而至的脚步声。
傅少鸿瞬时慌了神,撒腿就往外跑。
谁知刚刚跑到院子里,就已经被逮个正着。
见他带着面具,伙夫厨娘们拿着锅勺、擀面杖,劈头盖脸就砸了上去。顷刻间,惨叫声、厮打声、怒骂声,响彻整个相府。
傅少鸿因为腹泻腹痛,早就腿软,被这阵势吓了一通,更是毫无招架之力。想借着轻功脱身都使不出劲,只能像丧家犬一般沿着原路朝后院跑去。
后头,厨娘伙夫们哪肯罢休,穷追不舍。
哪知后门,早已上锁,傅少鸿真是欲哭无泪,这才意识到被素颜耍了一通,奈何为时已晚。
伙夫厨娘有的是气力,手中的铁勺和擀面杖更是了不得,敲在身上,都能听见砰砰的闷响。
傅少鸿抱头鼠窜,最后憋足一口气,总算借着微弱的轻功翻上墙头。脚下一软,竟一头栽下墙那头,摔得七荤八素的。
若不是文安早早备了马车等着,见有人从墙头落下,赶紧跑过来,傅少鸿今夜必定难逃一劫。
上官梨香拢着被子窝在床角,面上鲜红的指印,可见挨了不少耳光。此刻的上官梨香抖如糠筛,哭得眼睛都肿了。
“寻个好人家,将梨香嫁出去吧!就当今夜之事,不曾发生过。”杜怜儿道。
“到底是相府之女,厚此薄彼,未免落人口实。相爷,要不……”暮雨娇眉微蹙,眸中噙着迷离的雾气,“相爷能否手下留情,归根究底也并非梨香之错。若相爷草草处置,来日梨香有个好歹,岂非要抱憾终身?梨香,始终是相爷的骨肉啊!”
“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夜之事不比……”杜怜儿看了上官靖羽一眼,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锋,“相爷还是早做定夺为好。”
刘玉和杜怜儿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听得这话才急忙上前取衣服,暮雨快速去关房门。
一如前世,上官梨香的最终归属,竟然还是商贾。上官靖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平静的脸上,不见半点波澜。
“四姨娘你陪着梨香,五姨娘、六姨娘,随我去见我爹吧!”上官靖羽走出门。
“都滚出去。”上官靖羽扫了一眼堵在门口的奴才们,而后朝着四姨娘刘玉和五姨娘杜怜儿沉声道,“烦劳二位姨娘,先帮梨香穿上衣服。”
谁都不敢抬头,上官凤的面色,实在难看得吓人。杜怜儿轻轻咳嗽着,扭头看了暮雨一眼,眼底带着少许期许。
她只能站在一旁,静等父亲的最后决定。
“到底怎么回事?”上官凤冷喝。
“她是应有此报。”素颜不承认也不否认。
上官靖羽二话不说往外走,“素颜你留下,我去看看。”
掀开被子的时候,床褥上鲜红的血迹让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看样子,是没办法挽回了。刘玉见着血迹,便朝着杜怜儿和暮雨摇头,继而望着上官靖羽,想让她拿个主意。
瞧一眼里头的场景,上官凤勃然大怒,“简直不知羞耻!败坏门风!”
暮雨蹙眉,“那岂非要远嫁?”
上官梨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险些虚脱,还是上官靖羽掐了人中,才缓过气来。
“否则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杜怜儿无奈轻叹,“只是,梨香可怜。”
房内寂静无语,只听得灯哔哔啵啵的声响。
“商人重利轻别离,只怕……”暮雨犹豫,“不妥吧!”
良久,上官凤好似缓了缓神色,以手抵在案上,略带愁容的揉着眉心,“如今梨香贞洁不保,想要许个官宦人家是不可能的,不然丞相府是要遭人嫉恨的。眼下看来,也唯有商贾之人才可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