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有一个人?”素颜的精气神瞬时回归,“怎么可能?我没有半点察觉倒也罢了,然则独……那黑衣人的武功非同寻常,怎会连还有一人都不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进得门来,上官致远一眼便看见执笔挥墨的上官靖羽。
上官靖羽执笔写着经卷,端坐房内。
“方才这里还有一个人。”上官靖羽也不计较,只是起身道,“他应该比你们的武功都高。否则,为何连你们都不曾发觉?”
是五姨娘杜怜儿?六姨娘暮雨?还是平静了如此之久的上官宁静?
芙蕖递上灯笼,却见上官靖羽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查看假山脚下的杂草。时值秋日,杂草皆已枯黄,但假山脚下因为常年见不着阳光,杂草枯萎得较慢。
是……
“你看什么?”素颜怒然嘟着嘴,望着上官靖羽站在假山旁。大抵还带着气,说话的语气和架势宛若要干仗。
良久,她才道,“芙蕖,把灯都点上。”
显然愣住,上官致远不觉多问一句,“为何抄经书?姐姐如今喜欢经文吗?”音落,已经快步走进门,芙蕖离开去备茶。
芙蕖手中的灯笼险些落地,惊得手心濡湿,“小姐,万一对方都是冲着你来的,只是静观其变,你岂非……”
四下漆黑,芙蕖急忙点了灯笼跑出来。见上官靖羽完好无损,这才松一口气,“小姐?小姐你怎样?发生何事?”
一夜冷寂,谁都不再提。
这厢还蹲着,那头素颜忽然从屋顶落下,手中的鞭子狠狠丢在地上,干脆站在院子里哽咽了起来。烛光下,整张脸呈现着欲说还休,欲哭无泪的表情。
上官靖羽摇头,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屋顶,四下归于平静,一切声音荡然无存。
云淡风轻的话语,却让素颜和芙蕖心有余悸,心头后怕。
外头竟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致远?!
“如果是冲着我来的,那么高的武功,你觉得我跑得了吗?横竖都是一死,生要泰然,死亦从容,有何惧哉?”她淡淡的笑着。
芙蕖在外略带欣喜的唤了一声,“远少爷,小姐在里头抄经书呢!”
芙蕖快速上前,将鞭子捡了起来递给素颜,“这是怎么了?”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瞬时,整个院子都亮堂至绝。
素颜深吸一口气,“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定给你个交代。”
她没有抬头,习惯了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闭上眼睛去听。熟悉的脚步声,焦灼而略带欣喜。人在欣喜的时候,习惯性脚尖落地,因为恨不能健步如飞。若然心事重重,恨不能此路永远没有尽头,故而总是脚跟拖拽。
她站在那里,使劲的抽动双肩,却没能落下一滴泪。最后,只咬牙切齿的恨了一句,“别让抓到你!否则……”
素颜愣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
因为院中的打斗声,芙蕖快速出门。
“姐姐,这外头的竹简都是做什么的?”他眉头紧蹙,死死盯着上官靖羽手中挥动的笔杆。
她抬头,“无他,静心罢了!”
闻言,上官致远眉头紧锁,她惯来不会做这样无用之事,想必是有所心事,亦或是难解之事,所以才会……
“姐姐有何难处?”他走到她身后,看着她亲笔写下的一张张竹简。心,忽然揪着生疼,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下一刻,上官致远骤然伸手,一把夺过她的笔杆,狠狠掷在地上,“别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