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活了太久,便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素颜说,女人之于男子,首先要抓住男人的饮食。我想着,若然能让她天天吃到我做的菜,是否能让她高兴一些再高兴一些?”他低头,顾自笑了笑,“再多的荣华富贵,都不及一饭一菜,执手相伴。”
丫头们一笑,“庄主在厨房,奴婢带您过去。”
初心道,“姑娘好福气,自初心入府以来,从未见庄主真正的开心过,更不曾见庄主下过厨。然则姑娘来了,庄主便破了例。”
初心退开所有人,独自上前为二人盛了饭,而后悄然退下。
桃雨嗖嗖的落下,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含笑拂去她肩头的落,轻轻的拥着她。
下一刻,上官靖羽快步上前,替他拿住了碗碟,“我来吧!”
仿佛镇定了心神,她抬头问,“你……何时学会下厨的?”
做的都是家常小菜,却让她有种久违的幸福,那是曾经她渴望得到的家的感觉。可是……太不真实,她有些不敢相信。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桃谷。
“重锡,在哪?”她问。
上官靖羽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不是萧东离的房间吗?蓦地,她一怔,继而苦笑,她怎么忘了,这是御羽山庄,不是三王府。
她愣愣的被他拥入怀中,静静的听着属于他的心跳,感受着属于彼此的呼吸与温度传递。
重锡摇头,脸上还有烟熏过后的少许墨色,却笑得教如沐春风,一直暖透了心。好似冬日里的雪,顷刻间消融殆尽。他温软的声音,悠悠传来,“若为卿故,诸事可抛。”
他站不起来,处处受掣,却依旧乐此不疲。
满目的桃盛开,风过桃雨,翩然落于掌心。她摊开掌心,笑看片片瓣在掌心堆积。扭头,有人端坐桃树下,白衣翩迁,双手捧着埙,有悠扬的埙声传遍整个桃谷。
如果当年的萧东离亦是如此,她何至于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
“可以吃了,饿了吧?”他笑问。
初心颔首,“姑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声疾呼,她猛然坐起身来,惊得一身冷汗。
脚踝处还有些疼,青紫瘢痕未散,还稍稍有些淤肿。但接了骨,只要小心一些,近期内避免二次受伤,就不会有大碍。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重锡微怔,端着碗碟的手,险些一松。
外头月色极好。
她站在外头,红了眼眶,望着房中的男子端坐轮椅,手执炒勺,熟练的炒菜。厨子奴才都被赶到门外,偌大的厨房,就重锡一个人,忙得满头大汗。
她笑着奔过去,那头,那张模糊的脸,亦跟着轻笑,放下手中的埙,低低的喊了一声,“呆子。”
她低眉望着案上的饭菜,哽咽着点头。
门外,有四五个丫头守着,见着上官靖羽出来,急忙上前搀扶,“姑娘小心些,庄主吩咐,您的脚伤未愈,不宜活动。”
她噙着泪看他,“你……难道不知道,男儿不下厨,女子不上殿的道理吗?”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饭后,她便推着他走在院子里。
他坐轮椅上,她坐在一侧的石头上,托腮望着皎洁的月。
却听得重锡笑道,“月有盈缺,人有离合。冬节将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上官靖羽蹙眉,“何事?”
他一笑,“冬节那日,你可否陪我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