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种后我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无语了,心底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从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原本热闹而熙攘的门前停车场变得空空荡荡。墙角处,我的车子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林夕,我送你回家吧。”关上驾驶室的门,我不敢再注视林夕的眼睛。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么?”她问。
我说:“是。”
心里纠结着要不要问我一直想要的问题。她却先说道“你不必说了,让我说吧。我们没有可。能了。以后不需要再见面了。”
她说道可能的可字的时候,我摁了喇叭,嘴里念叨道:“怎么回事,前面的车子那么慢!”装着听不到她说的话,“我先送你回去。”还是避开这个话题吧,车子已经到了马路上,我不知道要走的方向。
一路无语,她以为我听到了她说的话,我却装作听不到。
“到了,你上去吧。”到了林霸天的别墅门前,我熄了火,长舒一口气,平静了下自己狂跳了一路的心。
的确,经历了心中那接近半生的穿越,这个原本我钟爱的城市在此刻让我变得心碎,我害怕处在它的怀抱里,一刻也不想呆下去。或许这是逃避,对自己不能够为魔女撑起一片蓝天而自责的逃避。
“我自己拿就是啊,你拿你的。”何可都没有抬头看我,简单的一句话,有些敷衍,又有些客气。
“待会儿你背我哈?”何可一副半开玩笑但又不容我辩驳的表情出现在她那大大的太阳镜下。
这个时间吃午饭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车子停在餐厅的门前倒也没看见导车员说什么,而径直走进了对面的手擀面餐厅里。
心痛,要撕裂的感觉。
“热死我了,你个猪!”何可一屁股坐在旁边石阶旁边。
某餐厅门前。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离开冷饮店的门前,我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想也许我应该跪下。
“四点多了呀,按你这速度等我们爬上去估计要六点吧?”我抬手看看表。
自己也带着墨镜呢,估计不会认出来吧?
“我们没有可能了!”她大声道。
嘴巴里干干的,很干很干。这是紧张的一定程度后才会出现的,这一生中有限的几次如此紧张,这算是最严重的一次吧。
卷卷的长发随着徐菲儿稍稍有些前倾的身体,在何可专注着低头取餐的姿势下那么随意而又恰当的遮住她的半边脸颊,尽管那长长的发丝已经好久没有经过专业的打理,但仍旧能够看得出曾经接受过精心的裁剪和润色。
何可接过绿茶看了看,顺便拉了我一下。
这是一个需要买卡充值的餐厅,基本有那么几个特色的面食,当然用不掉的钱是可以退的。一早,何可就打电话给我,约我去爬山,她知道我心情不好,她还以为我是因为魔女没时间理我,其实她哪儿知道我和魔女办了离婚手续,去就去吧,再不去放松自己,我真要崩溃了。
我有些不明就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魔女坚决的背影面对我的固执看来是彻底放弃了,身影的无奈和抱怨凑到了一起,打断了大门给我的联想。我点上烟,掩盖不了心中的无限失落和惆怅。
我有些呆呆的注视着何可。
在跟何可打趣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我看了眼油表,还有不到一半,到达目的地理论上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愿这坑坑洼洼的路能尽快的到头吧。
恐怖的沉默。
自己不敢开口。
。
“有统一的么?给我换统一绿茶吧?”我恍然大悟。
“不要了吧?我这样子多难看啊?这么颓废?”何可老大不乐意,没有多大劲儿的说道。
“帮你拍张照片好吧?”我举起手机,几乎是没有等何可同意。
何可大概也睡不安稳,头在靠背上挪来挪去,似乎永远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我跟子寒经常来这里吃的。”何可似乎都没看我,自顾自又像是特意的跟我说。
“那倒也是。”何可拿牙签送了一块香蕉到嘴里。
虽然门脸不大,但这个店的纵深还是挺让人吃惊的。
她们家族所有人同样的表情又多了更多愤怒的眼神盯着我。
一时间,何可还不能适应这种颠簸,尽管车子的避震系统还说得过去,但毕竟也是那种坑坑洼洼,走不了多远就要停一会儿,水温一直居高不下,电子扇和发动机的噪音也渗透进驾驶舱,让人多了几分烦躁。
我这么想着,可在高速上始终找不到可以停车的地方,又不敢乱停,毕竟高速上随便停车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面来了,虽不是那种很大的碗,但就凭那看了让人看了有些晕的分量和另一半放不下的心我也吃不了。
何可大大的卡挎包还在后座上,里面有些我能想象得出和想象不出的一大堆女孩子用的玩意儿。
“我不能没有你,我很难受?”快要忍不住了,我只好再次借撩拨头发的机会摸一下眼角。“刚才在电影院的时候,我多么想抱着你,可是我不敢,我怕那会变成最后一次。”
屋子里静的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见,那种原本应该规律而且频次正常的跳动,在此时变得杂乱无章且没有规律。沁出的汗水让自己的后背犹如万只蚂蚁在上面穿梭,痒得要命却又不敢稍作解脱,只能任由那种蚂蚁般的啃咬和撕扯在自己的后背肆无忌惮。
等轮到我们进入那个游览区的大门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下午四点了。
冷饮店的小服务员似乎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拿着两瓶康师傅的绿茶冲我晃。
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马上就到了,上去休息吧,还有点阴凉地儿!在这儿怪晒的。”我抬头望望剩下的台阶,还有很长一段。
天快亮了,我从这样一个真实而又让自己心颤的梦中醒来,出了一身的汗。我抓过烟盒,或许,我真该去求她家人吧。可是,她家人可能同意?那不可能。
修长手臂上的藏饰手链是我随便送给她的礼物,衬托着她修长的手指,虽然对于手链这类饰品没有什么研究,甚至觉得有些鸡零狗碎,但何可能很好的将藏式手链的独特魅力演绎的非常到位,以至于让自己呆呆的看了许久。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这么想着,所以也没有可以的去躲避,当然了,从眼角的余光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而是认真的注意着脚下那宽窄并不均匀的台阶。
她进了门,一道高大的栅栏门就这样把我们隔了开来,铁管间的空隙就像我们的期望一样看似很大,却无论如何钻不过去,而这道门的高度又像是我们逾越不了的种种,很高的很华丽的挡在我们的面前,生生的把我们隔开。
但,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借着买烟的间隙,从商店老板的口中知道了个大体方位,也不管那么多了,在导航仪上大体约莫着点了下就上路了。
为了这个让我可以钟爱一生的女人。
“你别拍哈,怪难看的!”何可紧走几步,跑到我前面去。
其实也无所谓,我只不过来旅游。
是亿万的莫怀仁,同样也带着大大的墨镜,看样子像是刚刚从山上下来,外套系在腰间,正一步步的从那些台阶上迈步往下走。
“颓废么?”我看看她。
我无语,沉默。
我的心忽然一紧,心想怎么在这儿碰见他了?
甚至于,何可自己也不知道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具体名字,只知道是一个大峡谷,但导航仪上却没有记录。这里没有络,原来的习惯性查询排不上用场,这里也不是旅游区,还能买本地图什么的,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魔女甩开我的手,有些生气的背过身。
“好的!”
何可一路不停的叽叽喳喳,至于说的什么我基本记不到心里,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风景。
“从里面拿两个吧?”何可对那个小姑娘笑了笑。
“从里面拿两个吧,外面的让太阳都晒热了。”何可一副不依不饶的表情。
我轻声的笑了笑。
尽管停车场内保安的话说得让人感觉万无一失,但我还是打开后备箱将何可那大大的挎包放好,除了将现金和证件带走外,其用的全被塞到车后门边,虽然有些麻烦,但我相信这是个有车人的好习惯。
想叫声伯父来打破这种沉默,却在即将出口的时候想起,他让我叫他林董。在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些呢?这只不过是一个称谓,它的作用无非就是我对长辈的尊重,而最关键的是我是来认错并心甘情愿接受惩处的,当然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成全,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奢侈和过分。
“那就换两个吧!”我当然还是站在何可这边。
夜空下,我静静的站在那扇华丽的门前,抬头仰望,期盼能够看到魔女房间里灯光的亮起,这是她的家,有着一份不属于我的温馨,而黑暗中那座建筑也因为魔女的存在也给了我一种被无情包围着却又透彻出温暖的力量。
这就像是自己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看到那些舞台上的人如何紧张,自己却想象着如果换做是自己会如何镇定如何挥洒自如一样,但真正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比电视上的那个人强不了多少。
当然,这个时间也是路上车辆最少的时间,稍不注意油门就超过了安全线。
自己虽然没有曹操那样生性多疑,但也绝不是粗心大意的人,面是什么味道吃了一半都没什么印象,只希望何可能够快点吃完离开这个地方,但自己先放下筷子说不吃了又很不礼貌,总不能让人家认为这个女孩子很能吃吧?
“我的照相技术很差么?”我咕哝着,但还没有听话的把手机相机功能关掉。“要吃点什么么,中午你也没有好好吃,饿不饿?”
“要不你到后面的睡会儿吧?那样还安全点?”接过高速收据,我轻轻的提醒。
从面馆出来的时候,正是大街上人车最多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周末放假的缘故,总感觉进入眼帘的一切那么的慵懒。
“我不要!”我猛地转过头,手抓住她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