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发热、发红的迹象?”容溪看着她怆惶失措的模样,眼睛里平静无波,如黑沉的苍海,表面风平浪静,下面却是涌动的狂潮,她这副平静的模样,让赵嬷嬷的心都快震的碎了,她爬了几步,声音带着哭腔,嘶喊道:“王妃!王妃救我!”
她曾说过,就是喜欢那种大红的颜色,因为那才是妻能用的正色,虽然她为侧妃,但早晚也会坐上正妃的位子!所以,她在她的院子里种了一大片火红的竹依,说是看着心里就舒坦。
容溪迎着他的目光,他负手站立,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在看到她的时候,弧度才柔和了一些,霞光万丈,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在他的身上,淡淡的斑斑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深深浅浅,让他周身冰冷的气息更添了几分沉暗。
“既然你想不起来,就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吧。”容溪说着,从饭桌前站了起来,脚步轻移,裙摆如轻轻绽放,绕过赵嬷嬷的身前。
容溪看了冷亦修一眼,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见过他如此暴怒过,甚至在自己操刀对他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种神情。
“王妃,这是在她的房间里搜到的,”孝儿说着,把一包东西打开,里面赫然是几锭金子,还有一只血玉的手镯。
“不知死的奴才!到了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冷亦修听得怒火中烧,他大步腾腾的上前来,抬起一脚踢在赵嬷嬷的肩头。
赵嬷嬷整个人呆住,她瞪着眼睛,张大了嘴,鼻翼快速的煽动着,半晌,看了看自己那双红红的手。
她还在做着思想斗争,孝儿快速回来了,听着她急促的脚步声,赵嬷嬷的心跳跟着又快了几分,呼吸也更加急促了起来。
赵嬷嬷被她这一问,仿佛才刚刚回过神来,她“啊”了一声,声音嘶哑似用尽了全力,双手狠狠的从水里抽了出来,拼命的在身上来回的擦着。
“救你?”容溪淡淡一笑,眼角的光芒泼溅而出,“你倒是说说看,平日在本王妃这红袖苑干活,偶尔才会有上街的机会,不过,那竹依甚是珍贵,你……到底是在哪里碰过呢?”
容溪知道他的用意,自己以前被苏婷欺负狠了,他见识过自己的……剽悍,可是其它的人却没有,这些奴才一贯都是登高采低的,难保会有人心怀不轨,而被有心人利用,只有容溪自己有足够的威信,才能够震慑住这些奴才。
铜盆里的水被弄得溢出来大半,泼溅到地上,她跪着的地方也被水浸湿,可她却顾不上,只是拼命的擦着手。
“王妃!王妃!奴婢想起来了,是奴婢上街的时候曾和一辆拉着满车的马车擦撞了下,那车上就有竹依!”赵嬷嬷凄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始终跪着,用膝盖跪爬了几步,抬头看着容溪的背影。
“孝儿,去搜她的房间!”容溪静默了三秒钟,见赵嬷嬷仍旧不肯说,声音陡然一厉,孝儿立刻领命前去。
“你到底在碰过竹依?”容溪低垂下眼睛,看着赵嬷嬷,她的头发散开,嘴角带着血,肩膀上也沾染了一片,“最后一次机会。”
“赵嬷嬷,你没有的碰过那种吧?”孝儿说得轻快,眉梢却微微扬起,如一把凌厉的小刀。
可是,要说出来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要说一双手,连命都没有了!
冷亦修也走过来看到那些纸,也不禁一变脸色,他拿过那些纸,一页一页的翻着,上面写的东西如刀刺入他的眼,心中的怒火冲撞着他的理智,一寸一寸烧尽成灰。
那上面的菜色写得非常详细,哪一种和哪一种一起做会产生下毒的效果,怎么做,什么样的火候,无一俱细。
冷亦修处在暴怒崩溃的边缘,他的脸色黑沉,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怒火,灼热滚烫,看向哪儿都似乎燃起了火光,空气中都带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那几页纸看似很普通,但从侧面一望,每一张的右下角都有一个浅浅的标记,冷亦修一眼就认出那是城内有名的酒楼“醉香楼”的标记。
醉香楼生意火爆,固然是因为那里的酒香菜美,还有一层重要的原因在于,醉香楼是大皇子外祖你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