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不承认了,现在东西都被搜了出来,就算自己不承认,到时候光凭偷主子的东西这一项,就足以把她打杀了,说出了真相,说不定倒会有一丝转机。
“混帐!”冷亦修霍然站起,手掌用力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啪”的一声,桌角掉落下一大块,木屑簌簌的掉落,缺了角的桌子露出白色的木茬,苍白直刺人眼。
容溪看着她俏丽的背影不禁笑了笑,这个丫头倒是日渐伶俐了,冷亦修也微微挑眉,想当初这个丫头好像总是低眉顺眼的,基本上没有怎么见过她抬头,说话的声音也小得要命,和现在的状态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居然还敢求饶!”冷亦修暴怒一喝,英俊的脸都有些微微的扭曲,“暗害王妃这是什么样的罪!”
“是,苏侧妃的院子东侧,有一个洞,老奴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镯子太名贵,这才……”赵嬷嬷心里都后悔死了,如果当时舍弃了那个镯子的话……
“那些吃食的做法,也是马嬷嬷给你的?”容溪的目光冷了几分,这些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居然想到这种方法。
赵嬷嬷软瘫在地,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头触地,发出“砰砰”的闷响,然而,却得不到容溪和冷亦修两个人的同情,只是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烦躁。
“噢?赵嬷嬷倒是有几分才智啊,”容溪轻飘飘的赞了一句,她看了看那些站立在小厨房门口的人,孝儿立刻会意,走到廊下对着那些人说道:“都退到屋里去吧,今天的事是赵嬷嬷自寻死路,与其它人无关,但如果有一句风言风语传了出去,就另当别论了!”
冷亦修的脸色变幻不停,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要爆裂开来,他原来以为这只不过妇人的内宅之争,谁成想!事情居然一步比一步更加复杂!他微微闭了闭眼,万一,万一自己那夜没有发现有人夜探王府,万一容溪不懂这些食物相克之理,事情的后果会如何?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容溪开口问道,单刀直入,没有迂回。
容溪微微皱眉,这似乎说得是不是有点远了?她对这些杂七烂八的事情可没有什么兴趣,正想打断,只听赵嬷嬷又说道:“老奴见前院的刘管事死了老婆,就……就动了心思,可谁知道,被马嬷嬷给看出来了,前几天她找到老奴,说要让老奴办件事,到时候会帮着说合,保证成全老奴。”
赵嬷嬷的声音顿时吞了肚子里,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知不觉中,他抬手紧紧的握住了桌角--刚才被他打掉了一只角的桌角,白森森的木茬扎进他的手掌,他却浑然不觉,一丝鲜血温热的血染红了掌下的森白。
她猛然抬起头,向前跪爬了几步,满脸的汗渍和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顺着额头落了满脸,“王爷!王妃!老奴知错了!饶命啊……”
冷亦修是见惯了生死,从血火里走出来的人,他更明白这一层道理,何况,这些人居然把目标对准了自己的女人,这叫他怎么能忍?
只是,她不知道,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是一个镯子能够左右得了的。
俯在地上的赵嬷嬷还在喃喃的回答:“这些东西都是,都是马嬷嬷给我的,那竹依……”她的声音里带着懊悔,“因为老奴与她约见的地方在苏侧妃的院子附近,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那镯子滚落,滚去了院子里,老奴……就从院子侧边的一个洞里钻了进去。”
“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还有,你手上的竹依呢?”容溪紧紧追问。
容溪嗅到淡淡的血腥气,不禁诧异的扭头,发现冷亦修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一双眉毛挑起如剑锋,凛冽的飞扬开去,似带着冷而烈的风声和腾腾的杀气。
她的目光一转,看到了他握住桌角的角,点点红色的血珠滚落,白色的木茬上溅起点点的血,红白交映,逼入她的眼中,突然有些微微的刺痛。
容溪调转目光,冲着门外喊道:“孝儿。”
守在门口的孝儿立刻推门进来,容溪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赵嬷嬷道:“把她押下去,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天院内发生的事情。”
“是,孝儿明白。”孝儿说完,咬牙着着赵嬷嬷,用脚尖踢了踢她,厌恶的说道:“快起来!乖乖的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