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明白冷亦修是诈她,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抬头起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王爷!王爷……民妇……也是逼不得已啊!”
“你自己行不行?要不到时候我一起去?”冷十五有些担心,这里不比京城,深入敌营腹地,一共才三个人,还分开两地。
几声特别的鸟叫声之后,冷十六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穿了一身下人的衣服,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刘五一看就冷哼了一声,“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了,告诉你,估计明天府中会有客,容府的二爷今天下午都在家里,刚才总管还让我去订了香茶。”
“回……王爷,是三天前的下午。”妇人小声的回答道。
“周兄,回府休息吧,”容溪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会很忙。”
刘五快速的出了门,先到了翠茗阁办好了胡总管吩咐的事儿,然后趁着那里的人不注意,从后门溜了出去。
冷亦修喝着茶,并不问话,站在厅堂中的妇人大气也不敢出,低头看着脚尖,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你可识字?”冷亦修微眯着眼睛,向她看过来,敛起的眸光锐利如箭,妇人急忙低头说道:“回王爷,民妇识字。”
他一路上按照冷十六留下来的暗号,快速的飞奔到了温府的后门,身子一跃,翻身跳了进去。
“噢?”冷亦修的声音冷而凉,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状子如落叶一般飞出,轻飘飘的落在了那妇人的近前,“自己看看罢!”
“是。”冷十六恭敬的回答道。
“嗯,今天晚上我们可能就要夜探容府了,”冷十六点了点头,“王妃在做准备了,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很多啊。”
“那是何时向三司递的状子?”冷亦修再次追问。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亦修沉着脸,周身的气息冷硬如冰,一双眉挑起如刀,眼中的目光如刀光四射。
“刘五,你过来。”胡总管终于开了金口。
冷十六回到书房,向容溪说明了情况,容溪沉思了片刻道:“今天下午你去给王爷留在这边的人去暗号,晚饭时分,我要与他们见一面。”
冷十六摇了摇头,“我想,王妃有她的打算,我们只负责听命,不能妄自做主,你忘记王爷是怎么说的了?”
良久,冷亦修喝完了茶,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妇人的肩膀轻轻的一抖。
“是,”刘五放好了扫把,又问道:“总管,还有没其它的吩咐,没有的话小的就去了。”
刘五今天也不再练飞让人崩溃的原地弹跳了,他用容溪给他的一点儿药末让平时出府跑腿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拉了肚子,胡总管想让人跟着出去买东西,结果却发现无人可用,特别是天边的乌云越来越浓,风也越来越猛,更没有人愿意出门了。
“习先生,麻烦你先去宋府一趟吧,”容溪笑了笑对他说道:“就说……本头领今天要处理一些燕头领遗留下来的事情,另外,还要办一份厚礼给他。”
是时候了,时间不能拖得太久,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拖,一来一回答应冷亦修的是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回不去,他一定会很着急。
看到他来回找人的目光,刘五打扫院子更加卖力,恨不能总在他的面前晃悠,就差跳着脚叫道:“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刘五拖着扫把飞快的就跑了过去,一脸憨厚的问道:“总管,您叫我什么事,请吩咐。”
“王爷……”那妇人俯在地上,凄厉的痛哭了一声。
容溪的眉心一跳,她睁开眼睛,刚才做了一个梦,好像冷亦修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仿佛看到他在冰上走,然后又钻进火海里,他披着头发,赤着足,一张脸苍白而冰冷。
她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那天边翻卷的云,比刚才又浓厚了一些,如压在人心头的巨石,有些沉闷闷的,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容溪揉了揉太阳穴,这一路的奔波,到现在也没有喘口气,现在也不是喘气的时候,自己在这边多耽误一天,冷亦修在那边就要多承受一天的等待煎熬,何况这里的情况太重要,也不再适合飞鸽传书,万一走漏了消息,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但拖得时间长了又恐怕对冷亦修不利,想来想去,唯一的出路还是要尽快的解决这边的事情,把这颗毒瘤尽快的挖去,才能换得他在京城里的稳固和暂时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