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宋海致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那里的温员外笑道:“哎呀,温员外,怎么还站在那里?快,快请坐!”
说着,他冲着外面喊一嗓子:“快上茶!”
温员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下面的事情就不需要自己唱主角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已经过去了,所幸,有惊无险。
“温员外,你们头领太客气了,”宋海致的脸上露出笑意,脸皮一扯,那道伤疤似活了一般,看起来更加吓人。
“吕头领年轻才俊,十分有魄力。”温员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好接话,只说话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宋海致一听他这么说,就更加断定他根本不知道这信封里的东西是何等的重要,心中对这位吕头领的行事作风更加了几分赞赏,至少比那个燕头领要强得多,和他一起合作两年,不过也就是请吃吃酒,逛逛窑子罢了,最多也就是送两张无关痛痒的银票。
哪像这位,刚一上任就送来如此的大礼,他心里的戒备又去了三分。
温员外此刻却有些焦急起来,怎么人还不来?本来就不愿意和宋海致见面,他向来行事狠辣,为人奸狡,自己和他有什么可说的?何况还是现下如此尴尬的时候。
“不错,”宋海致却因为兴奋有了一点兴致,“本宗主今天还听习军师过来说起,说这位头领比以往的都要有才干,而且在京城也是深得王爷的信任。”
温员外笑了笑,“的确如此,习军师所言不虚。”
温员外一见容溪,立刻神情悲恸了起来,声音也哽咽道:“头领……”
“是!”
正是阿甘三兄弟,容溪淡淡的看着他们,她的目光清冽,神色没有一丝的波动,声音亦平静无波,“三位,睡醒了?”
坐于马上的少年黑衣黑马,昂然于夜色之中,她的肌肤莹润如玉,一双眉如羽翼,眉下的眼睛清亮如星,仿若照得亮四海之下,红尘万丈,众人摒住呼吸看着她,虽然很近,但又都觉得很遥远,他们感觉与她是遥遥相望,感觉那眼神清亮亮的扫过来,突然连这浓黑的夜色都亮了亮。
“我都知道。”容溪打断他的话,心想这位温员外倒是个演戏的好手,温员外一听她说,立刻止住了话,垂头站在一边。
众人突然就湿了眼眶,随着头领的施礼也深深的施了一礼,却没有开口,沉默此时更有力量。
“哎呀,吕头领,本宗主都听说了,这位燕头领可真是该死!”宋海致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容溪。
“很好,”容溪看着众人点了点头,“王爷很惦记大家,今天让本王妃来跟诸位见个面。”
戴着斗笠的卖柴人已经换了一套夜行衣,他身后跟着三十多个同样装扮的人,整齐的站在暗处,沉肃无声。
他们当然说不清楚,怎么会说得清?容溪在出来之前在他们的房间里下了**,让他们小睡了一会儿,出门之前告诉门上的人,如果他们醒了就叫他们赶来宋府。
“本头领以为,宋海致一定是对王爷起了异心,毕竟苗疆对朝廷的不臣之心久矣!也许正是想借此事撕开一个口子,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为王爷守住这一关!”
“稍候。”那人一闪便不见,窗户也关上了。
“那我们……”阿甘有些着急的说道,他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几个人。
“在下便是。”容溪提了提马缰绳,黑色的马原地踏了几步。
“是!”
此时,容溪的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三匹马狂奔而来,为首的一人行至容溪近前便从马上滚了下来:“头领!我等……”
容溪点了点头,对肖勇说道:“一会儿听十六的信号,冲进宋府,里面的人,一个不留。”她最后的一句话说得轻快,从舌尖上一转即出,却字字像在刀尖上滚落。
卖柴人上前一步,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在下肖勇,见过王妃!”
一般人家的阁楼亭台都是建在后院,而眼前的这一座,却是在门的一侧就建起了二楼,如现代的碉楼一般,二楼的一个窗户正对着门下。
见到身份确认,又趁着温员外和容溪说话的功夫细细的打量了她身后的人,除了不认识冷十六之外,阿甘三兄弟都在,让他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