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致的目光仔细的辨别着闯进来的人,那人浑身是血,肩膀上还插着一刺箭,他向前跑了几步,地面上立刻出现了几个血脚印。
“头领!”来人声音凄厉的叫道:“大事不好了!这厮竟然有埋伏,阿巴和阿野……都死了!”
宋海致的眼底彻底爆出了喜色,如刚才的绚丽烟,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冲得容溪诡异的一笑,“啊哈!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是你的人……你的人都死绝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容溪淡淡的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如一潭枯水,冷静得让人心慌,“的确是我的人,但死的可都是你们的人。”
宋海致怔住,又扭过头去看了看闯进来的阿甘,阿甘也愣怔,有些摸不着头脑,“头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走过来搀扶他的冷十六对他说道:“她不是什么头领,她是宁王妃,我姓冷,名十六。”
阿甘霍然转头看着他,他太明白冷十六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宁王有一只人数不多但足以匹敌千军的暗卫,他们的名字都是以跟着宁王的年数来决定的,而十六,绝对是一个高级别的人物。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那个人不是头领,是谁?宁王妃?!她是女人?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惜,他永远不知道答案了,眼睛里亮光一闪,然后……没有然后了。
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一个黑衣人大步而来,他手中的刀尖上还滚落着血珠,沉稳的步伐如天边的闷雷,他在书房门口站立,对着容溪抱拳施礼道:“报王妃!歼敌四十三人,另,还有跟随您来的两个人,一共四十五人。”
她勾唇笑了笑。
容二爷扯了扯唇角,“助我容家解了困,对阁下有何好处?”
“是。”
院子里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在咸腥的海风里,容溪的心头涌上一阵恶心感,她紧紧的闭上了嘴唇。
“大胆!”容二爷一拍桌子,一声低喝,眉毛挑了起来,眼睛里也闪烁着怒意,只是眉宇间仍然有些疲惫之色。
两匹快马踏着夜色,直奔容府,天边的云层更厚了一些,风扑在脸上,更添了几分潮湿,风扬起容溪的发,像展开的翅膀,在脑后飘动着,冷十六紧紧跟在她的身边,现在已经胜了一大半,接下来收了容家,此行就可以圆满结束了。
容二爷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嘴唇上的八字胡有些微微的颤抖,手指紧紧的扶着椅背,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半晌,又慢慢的坐了下去,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容溪微眯着眸子,轻轻一笑说道:“二爷是担心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
容溪点了点头,“不错,二爷果然机智。”
容溪也没有再说,她知道,凭容二爷的精明,一定能够想得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到时候谈起事情来就容易的多了。
脚下腥而粘腻,敌人的鲜血流满了院子,周围的矮丛和枝叶上无一不沾着血,风抚过,血珠滚落,掉入下的泥土里。
很快,一棵探出头来的树上人影一飘,护院刘五从树上飘了下来,快步来到容溪马前,“回王妃,容二爷此时正在书房,您随我来。”
冷亦维既然派人来了这里,而且身上还带了如此重要的东西,那就代表绝对不是只接任头领这么简单,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已经准备和容家摊牌了,把容家紧紧的捏在手里,就代表着把四皇子捏在了手里。
“噢?”容溪淡淡一笑,此时还在书房,这位容二爷还真是够勤奋。
容二爷微微怔了一下,抿住了嘴唇,容溪又接着说道:“大批的货物被买了去,而且是药材和粮食居多?”
“你是何人?”最初的惊诧之后,容二爷镇定下来,他往椅子后靠了靠,眼睛盯着容溪问道。
容溪的眼神有闪过一丝激赏,容二爷果然不同凡响,不是站起来大叫,反而坐得更加稳当,一副沉稳的姿态。
温员外向前走了两步,抿着嘴唇不敢开口,容溪看了他一眼道:“去接你的家小吧,我会安排船只在码头等你,最早也要过了三个月再回来。”
“我是宁王妃,容溪。”容溪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他,目光亮若星辰。
门口停着那辆马车,温员外站在车边焦急的向里面张望着,一个黑衣人守在他的身边,见到容溪出来,施了礼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