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容溪带着三个人一步一步迈步上了大殿,阳光金灿灿的照在四个人的身上,铺在她们的脚下,那一步一步,似踩在了苏经尧的心上。
“这位大嫂,敢问那位管家模样的人,你可认得?”容溪突然开口问道。
“也不知道这苏大人是为了什么,这样处心积虑的陷害王爷!”
众人的目光先是疑惑,很快出现了然的表情,原来如此!
她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手,似拂掉手上看不见的尘埃,语气讥诮的说道:“你是不是连一块被人扔进去故作迷阵的腰牌也没有呢?”
“谁说不是?谁能够想得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嗯?”皇帝微敛了眸光,沉冷而肃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务必据实讲来!”
苏经尧跪在那里,他俯着身,眼角却忍不住向着殿外望去,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他撑在额头下的手也粘湿一片。
苏经尧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要回去赶紧把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统统处理掉,只听那妇人的声音突然高了一调,手一指被皇帝扔下来的腰牌说道:“民妇记得,那三个人的腰间,都有这要样一块牌子。”
“回陛下,”那妇人俯身叩拜,“民妇就是当街拦住宁王轿子的人,这两个孩童就是民妇的两个孩子。”
容溪的问题如打蛇打七寸,准确的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也是苏经尧无法回答的。
“别胡说!灭什么亲?宁王殿下是何等身份?轮得到他来灭?”
容溪施了一礼转身下殿而去,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外面,不知道宁王还会有什么证人,这件事情跌宕起伏,急转直下,又出现了一个众人完全没有想到的局面,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她的话如一把铁手,狠狠的掐住了苏经尧的脖子,让他无法自圆其说,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容溪,这少年面目俊美,却如来自地狱的阿修罗,那唇角的笑意如嗜血的尖刀,让人心头发麻。
冷亦修停下脚步,眼神深深的看着她,她的心意他自然是明白的,不想让自己再和证人有过多的接触,让别人有攻击自己的借口,他的眸子越发的深沉,如平静的海面下深藏的暗涌,“好。”
妇人的泪如雨珠滚落,她瘦弱的肩膀似秋风中颤抖的枯叶,声音凄凄然继续说道:“民妇被殿下带去了别苑中,民妇十分惶恐,被殿下看出了端倪,这才据实相告,感激殿下非旦没有怪罪民妇,反而派人救出了民妇的一双孩儿。”
“还以为他是足够忠义,大义灭亲呢。”
“嗡……”众臣又都纷纷的议论起来,如初朝的海水一波一波的往上涌。
“陷害?”容溪微微俯身,目光如同跳动着两团火焰,带着愤怒的热度,“苏大人你倒是说说,是何人陷害你?何人知道你会在宁王别苑附近去挖这口箱子,早早的埋下了等着陷害你?”
“下跪何人?”
她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添了几分哽咽之声,“忽然那日来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护院,还有一位穿着黑斗篷的管家模样的人,强行带走了民妇的两个孩子,而后扔给民妇一张状子,说是让民妇第二天想办法去宁王殿下那里告状……”
冷亦修刚要下去传话,容溪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有什么事不如吩咐小的,让草民代您去吧。”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前两日还指责宁王有罪的那些人此时头垂得更低。
“这还用说?肯定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行事?”
众人的议论一声高过一声,群情激愤,犹如真切的痛到了他们自己的心上一般,至此,尘埃落定。
容溪微微侧首,看着站在那边的冷亦修,扬起的脸上扯出优美的弧,那一丝浅浅的笑意,如初春里绽出的那一抹新绿,毛茸茸的,轻轻扫过冷亦修的心尖。
他于这冰凉的朝堂之上,于这薄情的父亲兄弟之间,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意,眼中晶晶闪亮。
冷亦维垂着眼睑,手指紧紧的相握,指关节泛起青白之色,长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恨意翻涌,好不容易设成的局,居然又这样悔了!冷亦修再一次完美的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