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洋愣了愣,的确,现在的容溪已经宁王府的王妃了,自己这种身份连宁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如果到王府门前说要找王妃,恐怕非让人家乱棍打出来不可,他一时想不出,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是,他依旧没有敢走进,依旧和昨天晚上一样,手指抵着那扇门板,神情安静的思索。
“我想……今天我见到姐姐,发现她心中还是有你的,如果你肯的话,不如去和她见一面……”容秋低低的说着,她的声音细碎而微微的哽咽,很快散在风里,却如一声声的炸雷响在张洋的耳边。
半晌,她抬起来,娇羞着一张红润的脸,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怀里抽离,声音低低的说道:“张洋哥哥,你想好要怎么约她了吗?”
他的肤色晶莹如玉,泛着柔润的光泽,眉毛微微皱起,几分愁几缕思萦绕在眉尖,一双眸子揽了这一天的星辉,华光璀璨,点点汇聚,丝丝缕缕射入人的心间。
月光下的她信步而来,身姿挺拔,完全没有容秋的那种娇弱之态,反而有一种如松如竹的坚毅之美,仿佛如月光下的凤尾竹,有它的独特之美,却不失风骨。
“秋儿,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张洋的声音愈发低沉了下去。
于是,容溪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冷亦修,如水的月光轻轻洒在门前,院门上的两盏昏黄的灯笼轻轻投下淡淡的两团温暖的光晕,和清泠的月光交融在一起,而冷亦修就披着这样一身的光辉站在门前。
张洋微怔了一下,眼底爆出喜色,上前一步,拉住容秋的手说道:“秋儿,你说吧,纵然是上山刀下火海,我也是愿意的。”
他静静的站住,抬头看着院门口上的两盏灯火,心里莫名的酸痛伴着淡淡的温暖。
容秋看着他一脸木然如榆木般的模样就气得要死,但脸上却是一笑说道:“不如……张洋哥哥写情诗一首,把情诗放在风筝上,然后去她所在红袖苑附近放风筝?”
想到这里,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秋儿,我答应你,为了你,为了我们能够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张洋的心跳慢慢的加快,脑子里也失去了正常的判断,他只觉得容秋说得是对的,只要能够和容秋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他也愿意尽力一试的,何况……他知道,容溪对自己还是一往情深的,勾引这样一个女人,难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
他的发束在玉冠里,在脑后如流过的水,微声扬起,让人想起阳春三月里湖边的刚刚抽了绿芽的柳枝,美到动人的心魄。
容秋觉得时机到了,放开手,轻轻的抬起脸来,小脸上泪水连连,如雨后的梨,楚楚可怜,“张洋哥哥,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容溪选的那个院子就在李海江的院子不远处,一来那老头儿的确是一个“学痴”,努力的研究的精神让容溪有些敬佩,再就是他毕竟是懂医的,关于草药的一些药理,容溪觉得偶尔和他探讨一下也不错。
容秋压下心中的厌恶,强忍着没有抽出手来,只是抽泣了一声,脸上的泪“啪嗒”掉落了一滴,滴到张洋的手上,他像被那泪灼伤了一般,手臂都微微震了震,那滴泪的热度让张洋更添了几分坚毅之色。
所以,今天一直忙,晚膳也是在那边吃的,没有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冷亦修。
孝儿看着冷亦修孤寂的身影,白天心里那些因为二小姐突然出现,还与冷亦修表现亲昵的做法忿忿不平,终于慢慢的消散了一些,她凑近容溪身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听他们说,王爷昨天晚上就是这样站了一夜呢。”
容溪心中微微一诧,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淡淡的说道:“这王府都是他的,他爱在哪儿就在哪儿。”
孝儿闷头不出声了,她心里有些为容溪担心,小姐刚嫁过来的时候……多委屈啊,好不容易……现在总算和王爷好了起来,王爷对小姐也是很好,虽然两个人都不说,但是那些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可,二小姐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想当初王爷对二小姐情根深种的,会不会……
一想到二小姐那温嫁娇弱的样子,孝儿心里就来气,可她总归只是一个侍婢,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发现容溪已经走了过去,急忙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