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丞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人身材高挑纤细,相貌清秀,但是难得的是……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风华,对了,他的腮边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噢?”冷亦修轻声的一笑,那笑意里有淡淡的讥讽,还有明显的杀机,他看着赵县丞的眸子一分一分的冷了下去,如冬日里屋檐下倒挂的冰凌,“可是,如果你不说,不用等到将来,你现在就要死。”
“也好,”郝连紫泽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一会儿吃过了早膳,你陪我进宫去见见母后吧。”
“郝连紫泽?”冷亦修的眸子猛然一缩,如同锐利的针尖,“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回去了?”
次日清晨,容溪刚刚起床,外面有就人来报,七皇子来了。
那这人是干嘛的?他为什么要打听七皇子呢?赵县丞想着说与不说的利弊,一时间有些微微的犹豫。
冷亦修出了赵县丞的府门,直奔客栈,冷十五和冷十六紧随其后,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冷亦修回头说道:“去看看,那个去采药的管家回来了没有。”
电光火石之间,赵县丞的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的可能,对方是什么人?难道是七皇子的政治派来的?不对啊……听说七皇子经常出宫游历,这事儿皇帝陛下是知道的,按说,不应该算是私自出京啊。
他一定恨死自己了,他以为自己狠心不要和他的孩子,可是他,怎么就会相信别人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呢?
说罢,他转身从窗子里翻身一跃,如灵燕一般消失在夜色里,夏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穿着中衣的赵县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容溪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只是草民也不敢屈功,这主要是皇后娘娘愿意敞开心扉,把郁结打开的缘故。”
红痣?
容溪从心里不怎么愿意去,她对皇宫那地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还要陪着一国之母谈话,有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无数的事实证明,关于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妙,特别是这些皇家的秘密。
难道……自己找错人了?
几乎是立刻,冷亦修两根手指一弹,帷幔后面一声低低的闷哼,然后,一个人倒了下去。
赵县丞的身子又是一抖,可他现在根本无法去顾及新姨娘的生死,只是咬了咬牙说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万一……在下说错了话,将来对贵客的人知道,是要被杀头的。”
“阿修,真是要多谢你,”郝连紫泽满脸是笑,“今天早上母后一早就派人来传话,她吃了你的药感觉好多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她的手轻柔的抚上了小腹,眼睛里猛然有些酸涩,冷亦修……你这个大笨蛋!
想着冷亦修在梦中那狼狈的样子,她又无声的笑了笑,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来找自己?他怎么会?
终于,冷亦修开口说道:“赵县丞好兴致,不打扰了,再会。”
“很好,”冷亦修转头望定他,目光如矩,似乎能够穿透人心,“我来问你,前几天在你府中的贵客,是何人?”
冷十五的头垂得更低,不敢多问一句,随即和冷十六一起退了出去,两个人出了门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别总是草民草民的,”郝连紫泽微微俯身看着他,眼光晶亮,像某种狡猾的动物,“这里又没有外人。”
“那位贵客是……七皇子殿下。”赵县丞终于扛不住如实说道。
“我……一会儿还想去街上买点东西,不知道殿下能不能一人前去?如果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再请人来告知草民不迟。”容溪想出一个理由说道。
“这样啊……”郝连紫泽也没有为难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子说道:“想买什么东西?这个给你吧,你放心,还会有更多的,母后已经派人去安排了。”
“这个……”容溪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其实看病收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主要是她明白郝连紫泽的心思,实在是不想再多什么理不清的瓜葛。
“这是你应得的,”郝连紫泽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要不然……我陪你去逛逛?”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