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用了吧?”容溪手按了太阳穴,“毕竟我只是一个大夫,你这样做,会不会……”
“不会,”郝连紫泽打断她的话,心里有些微微的窃喜,她这是在为他着想吗?“你放心好了。”
“其实,我是想说,人手足够多了……”容溪本来是想说,人太多了给了自己的压抑感也会增加,但是看到郝连紫泽那张笑意浓浓的脸,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好吧。”容溪最后叹了一口气。
郝连紫泽立刻欢欣雀跃的去安排了,孝儿看了看容溪的脸色,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话。
“报公子,”容溪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外面跑进来一个护卫,“外面有人求见。”
“什么人?”容溪的心里闪过一个人影,不会吧……可是,除了他之外,自己在这里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啊。
“他说,您见了他自然会知道,”护卫有些为难的说道:“而且他说有重要的东西要送给您,希望能见您一面。”
“让他进来吧。”容溪语气有些无奈。
“公子,咱们在这边并不认识什么人啊……”孝儿也有些疑惑了。
她发完誓,偷偷看了看容溪。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容溪。
“噢?”容溪在廊下站定,脸上平静无波,眼睛微微眯起,如一潭幽冷的古井,“我有什么东西落在阁下那里?”
“他就是一个大傻瓜,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冷亦修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悠长,他的笑声里似乎有激烈的长啸,让人的心跟着一缕一缕的疼,“他伤害了她,甚至以为她和别的男人有私情,怀疑她想打掉他们的孩子……”
“孝儿,不得无礼,”容溪示意孝儿退下去,对着那护卫说道:“没事,是故人,之前有点小误会,现在没事了。”
容溪的话虽然说得不留情面,但是她的语气,她的言谈间,无一不透露出她的心绪,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冷亦修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出来了。
王爷那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他不忍再去想,心中酸涩难言,仿佛有一块石头,狠而硬的堵在了胸口。
“啊哈!”孝儿响亮的、抑扬顿挫的叫了一声,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往外走,“你们还胆敢跑到这里来?怎么,挨打没挨够是吧?”
那护卫的脸色才略微缓和了一些,施了个礼便退到了月亮门外,却并未走远。
“怎么会不认识呢?”容溪眼前浮现冷亦修被孝儿一个大冰葫芦甩过去的情景,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起了无数的黑线,回头看了看孝儿那天真的模样,心想,也不知道这丫头知道了冷亦修的真实身份之后,能不能承受得住。
容溪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光,似有沉湎的笑意,又似有难言的忧伤,还有一丝缠绵的怨恨,然而,这一切,不过一闪而过。
他抬起手,手指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不同于平时的冷锐凌厉,仿佛一瞬间越过了千山万水,“自从年少时,于那个夏日惊鸿一见,此心,便不曾移过,直到宁王妃离开,宁王才知道,原来这许多年来的痴心,错付在一个冒名的人身上,却……忽视了那个一直在他自己身边的人。”
冷亦修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布,然后,一点一点的抽离,布下包裹的那本书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手记,”冷亦修的手指轻轻抚着“宁王妃”那三个字,“宁王妃也不是一般的王妃。”
孝儿几欲惊叫出声,但是她却什么也喊不出来,她突然回想起自己一根葫芦扔过去的英勇气概,现在恨不能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冷亦修,带着面具看不出脸红还是脸紫,估计怎么也不会是正常的肤色,又偷偷瞄了一眼正义凛然的孝儿,目光抱以同情的问候。
宁王妃……
“噢?”她语气淡淡,像是一阵轻风柔软的刮过,“这本书的名字倒是新鲜,宁王妃……是什么人?真是抱歉了,在下虽然区区一介庸医,但也向来只看医书,而且需要是孤本,这种手记之类的……在下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