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的目光深了深,长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嘴唇扬起如刀的弧度,语气轻轻道:“怎么今日想起来喝酒?”
她的眼前闪现着冷亦维那双幽冷的眼睛,微微上扬的桃眼,却是冰凉的杀机。
“嗯?”冷亦修的长眉微扬,脸上是佯怒的表情,他几步到了床前,坐在容溪的身边,磨牙说道:“我有没有听错?你在想谁?”
容秋感觉他的目光幽冷,像是一条冰凉滑腻的蛇,轻轻的爬在自己的身上,她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尖叫哭出来的冲动,“因为……妾身得王爷的宠爱,比其它的女人都比下去了。”
“王爷……”容秋咬着嘴唇,娇怯怯的叫了一声。
记不清了……总之,命运的齿轮与不可更改的势态,带着冷而绝然的声响,挤压着自己的命运,推动着自己不得不向前而行。
她说着,不待冷亦维回答,从床上跳了下去,宽大的睡袍下两截光滑纤细的小腿一闪,雪白莲足踩在厚重的毛毯上如一朵盛开的。
冷亦维笑了笑,眼睛里精光一闪,“当真?”
“我想明天再去看看母妃,”容溪侧身看着他,仰起的眼睛如两块晶莹的乌玉,沉而亮。
还有容秋,她和冷亦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现在尚未可知,万一给他们抓到机会,借机来打压冷亦修,那就不妙了。
只是为了,换取那一小包东西。
容秋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的人依旧娇美,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红唇依旧美艳,只是,唇角的笑意却已经不再发自真心的愉悦。
“当真……”容秋娇嗔道,她把身上的丁香色绣月兰的睡袍拢了拢,香肩半露半隐,眼中神采一飘,风情无限道:“妾身敬王爷一杯梨露可好?”
说罢,他的身子一飘,便从床上跳了下去,容秋手中的酒杯他连看都没有看。
夜色深深,深几许,罗帐内温情一片,女子的娇呼和男子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如一场让人无限瑕想的梦。
“可是,母妃的身子……”冷亦修微微犹豫。
“噢?”冷亦修眼中光芒绽放,脸上的笑意越发狡猾,“你是在担心,有别的女人来抢走你的夫君吗?”
“嗯?”冷亦维头也没有回,自顾穿着衣服,声音从丝绸摩挲的声音中传来,冷而硬,“本王身子不适,不能饮酒。”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冷亦修玩着她的发,她的发黑亮如水,散在丝质的枕头上,竟比丝还要顺滑,“你就不要为这些事情操心了,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在想什么?”冷亦修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在发呆,不禁问道。
可是,万一,是自己考虑错误呢?谦妃的身份不比寻常的女子,又牵到冷亦修和她真实的关系,容家也是刚刚消停了没有多久,不,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她巧笑嫣然,手中拿着两杯酒水,纤细的手指握住碧绿色的玉酒杯,睡袍的领口半敞半合,露出精致的锁骨微微起伏的曲线,一幅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容秋在心中赞叹,不得不承认,冷亦维也是非常俊美的,只是他的美和冷亦修完全不是同一种,他的是儒雅而清秀,如竹,而冷亦维则是华光烈烈,明厉如剑,整个人像是灿然之神,华美的诗篇大赋。
她的话比鼻息间的气息还有温暖。
她的肌肤温热,宽大的袖子滑下,露出的手臂却微微的凉,绕在他的颈间,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出甜香,发丝垂在他的胸前,缕缕似缠着他的心。
冷亦修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双臂抱紧了她,下巴放在她的颈窝,感觉怀中的女子便是世间所有美好的所在,还有她腹中的骨血,是和他一起紧密相连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好。”良久,冷亦修满足的回答道。
窗外月光微凉,树影摇摇,室内的温情如荡满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