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妃一直病着,病情反反复复,神情总是郁郁不安,容溪每每去宫中见到她这番模样,总是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她心里十分清楚,谦妃如果打不开心中的结,那么,一碗碗的药灌下去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无法根治。
可是,谦妃却什么都不肯说,冷亦修也试探过几次,奈何她只是摇头,一脸的疲惫之色让人不忍心再问什么。
容溪和冷亦修私底下谈过几次,两个人都怀疑谦妃的态度和容溪的身份有关,仔细的回想一下,谦妃情绪转变是从知道了容溪是容将军之女开始的。
要不要去问容浩?两个人都有些纠结。
然而,他们很快就没有空闲去纠结了。
三年一度的女子武术大比,召开在即。身为战神的冷亦修自然成了此次大赛的筹备人物之一,此外,他还担当了评委,所有的事情加起来足够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其它的事情了。
而谦妃这边,当然也知道此次大赛的重要,冷亦修无瑕再像从前那样照顾容溪,宫中又有七公主等人的存在,所以,他实在是不放心,谦妃也明白此中缘故,也嘱咐容溪不要再牵挂她。
容溪便减少了去宫中的次数,除了在家中安心养胎之外,没事的时候也到冷亦修的书房去走走,翻几本书看看,或者陪着他在书房里做事。
一天晚上,天色已经很晚,天空中的星斗闪烁如钻,月亮高高悬于空中如玉盘,容溪靠在书房的美人榻上看着一本兵书,冷亦修则在专心的在书桌前看着大赛的细则。
容溪此话一出,白远莫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折扇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掌心,似乎在思索着何时曾经与容溪见过,他回忆了几次来冷亦修书房的情形,记忆中并没有见过其它人,都是冷亦修独自一人在。
她满意的笑了起来。
“不用紧张,”冷亦修显然已经熟悉了那声响,也明白声音来的来源,示意容溪放心,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面墙。
如此想着,她坐正了身子,目光落在从暗道之中走出的人身上。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心中的震惊也表现无疑,他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冷亦修坚持要为容家的案子出头,回想起当时容溪在天阳书院的风采,有妻如此,如何能够不全力维护之?
“话虽如此,但……如果她向皇上开口,又晓之以情,恐怕……”白远莫的语气里不远担忧。
容溪微微笑了笑,月光从窗子间流淌进来,她的身上笼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先生可还记得书院辩论的犬事?”
不过后来想起,这样重要的事情冷亦修岂会想不到?或许,因为他手中有兵权,为了避嫌,无法两者兼顾,只能是二者选其一罢了,而今天,再次印证了,她的夫君果然心思缜密,事事想得周到啊。
而且,暗道之中灯火通明,想必应该是有人时常走动,平时却是一丝声响也听不到,隔音效果也好得出奇。
他刚要施礼,冷不防发现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坐在美人榻上,小几的烛火照上她的脸,她的肌肤细腻光润,如上好的瓷器,长眉微挑,威严和英气瞬间自生,那双眼睛明亮如光下的珍珠,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其实大可不必如何复杂,”容溪放下手中的书,语音清脆如珠,“白先生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过于老套了,要知道这女子和女子的情谊也不过是讨论一些衣装、妆容之类的东西培养起来的,这短短的时日里,恐怕要想感情坚固也非易事。”
她这一提醒,白远莫的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唐,又轻轻摇了摇头。
容溪之前已经隐约猜到白远莫和冷亦修的关系,只是从未证实过,而此时,深夜,白远莫从暗道中踏步而来,可见他与冷亦修之间已经是非常熟悉。
白远莫有些尴尬的拾起自己的折扇,对着冷亦修和容溪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失礼了,实在是……”
其实那次为了给容家翻案去书院的时候,容溪就曾经想过,天阳书院久负盛名,这里的学子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大量的青年才俊,如果谁能够收为己用,那可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白远莫此次的确是有事而来,可他完全没有想到,在冷亦修的书房里居然还会有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