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翼南握了握拳,咬了咬牙说道:“本将军不过是如实说来罢了。”
他的心微微紧了紧,面对着冷亦修,和对着冷亦维时的那种轻蔑和笑意完全不敢展现出来,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在内心深处,十分清楚,对于冷亦修,他从心里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
随即,他的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主意,不如写好了信就交给冷亦维,一方面可以表示自己的诚意,另一方面,也可以借他的手把信给送出去,这样的话岂不是一举两得了?
风翼南被她逼问得无话可说,索性心中想道,反正海域的事儿无人知道,那事也已经过去,又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自己不承认他们又能如何?现在不同于之前的时日,自己带着使团已经到了这里,也在皇帝和其它使团面前露过脸,大家都知道自己住在这驿馆之中,想来他们也不敢对自己暗中下毒手。
风翼南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和激动中,他搓着手,来回的在房间里走动着,睡意早已经消失不见,他在想,给父亲的好封信,应该如何措词,又如何能够逃过冷亦维的那些人的耳目,安全的送回国去。
同为武将的风翼南自然知道,这是杀气。
从战场血火中走过来的杀气。
冷亦维和容溪。
“本王和王妃应该不是少将军的第一拨客人吧?”冷亦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冷亦修和容溪也不客气,冷亦修随着他向着窗下的桌椅走去,风翼南抬手摸了摸茶壶,有些歉意的说道:“这茶都冷了,不如两位稍候……”
“不必了,我们不是来喝茶的。”冷亦修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语气并没有改变,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只是在风翼南听来,怎么都觉得,那最后一句,似乎有杀气微微。
冷亦维轻轻的笑了笑,扬起的嘴角如凌厉的刀,他扭头看了看夜色中的驿站,想起刚才风翼南的表情和语气,他的目光一闪,是无限的冷意。
“如此,多谢了。”风翼南拱了拱手。
刚写了一半,就听到隐约有风声拂过衣襟的声音,他心中一动,急忙抬起头来看,果真看到门口人影一闪,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唔,少将军的字写得不错,”容溪冲他微微一笑,如儿在夜色中慢慢绽放,明媚如春光,“是老将军督促着练字的吗?”
不过是个女人……如果是本王不要的,送给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本王还没有到手的东西,你居然也敢动心思?笑话!
他想到这里,鼓起勇气,微微冷笑说道:“何意?王妃怎么不说说,你们在本将军的身边安排那些人,到底是何意?”
他大惊,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拿到墙上的宝剑,便看清了那两个人的模样。
他有些紧张,担心容溪看到书桌上写的一半的信。
“嗯……”容溪端详着那封信,点了点头,赞赏的说道:“少将军的文采也不错。”
“……”风翼南的手微微抓了抓膝盖,手心里有隐约的潮意,他勉强笑了笑,“王爷此话何意?”
他打定了主意,走到书桌前,铺开信纸,写了起来。
那么,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只可惜……这是一个不能碰的女人。
“当然,”容溪毫不客气的点头,“少将军要谢的,何止是我家王爷的心意,还有救命之恩,以及……替你在世人面前遮丑的恩情。”
“你……”风翼南的脸色一变。
“怎么?少将军以为不是吗?”容溪淡淡笑起,巧笑如,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如刀,“还是说,少将军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有恩应报,什么是忠义礼信,什么是兄弟情深?”
她最后说的那四个字显然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关系,当然风翼南和冷亦修也不算是兄弟,可偏偏这四个字,让风翼南的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