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觉得,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或者,放弃一切的争斗,什么皇权,什么地位,拥有了又如何?
他不禁想起那天晚上与容溪一起看到的齐王府的情景,容秋那般歇斯底里的叫喊,还有自己府中的苏婷,那些女人费尽心机,使尽阴狠的手段,看似娇弱的女子,动起手来一点也不会手软吗?
索性起床来,穿着便服,又舒服的半躺在了美人榻上,继续当她的“蛀虫”。
她们有几个是真心爱自己争取的男人,又有几个,是为了自身的名份和地位还有那舍不弃的尊荣?
冷亦修向着皇宫走去,听到有人在后面与冷亦维寒喧,左一句王爷安好,右一句恭喜,听不出半点新意。
朝堂之上,皇帝对冷亦维的出现表现出几分惊喜,他素来疼爱这个儿子,觉得他性情温润,却又如此多灾,总是承受着病痛的折磨,现在好了,居然还有机缘遇上一位世外的高人,手到病除,免除了儿子多年的病痛不说,也显得自己果然是真龙天子,上天垂爱。
容溪听到那声响的时候已然知道是来了一只信鸽,而前院的那些护卫以及冷十五等人让人信鸽能够到达这里,就说明是安全的。
他这才说道:“父皇,儿臣听说,辰阳国的使臣风少将军,至今都未曾递上参赛者的名单?”
冷亦修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上朝时间耽误不得,知道自己醒了少不了又要耽误一会儿,等到他走之后她才睁开眼睛,看着微微晃动的珠帘,半点睡意也无。
“不错,”皇帝点了点头,语气中微微有些不快,“他说什么由于水土不服,有两位郡主身子一直不适,如果此时开赛,一定会影响到比赛的结果,对他们不太公平,如此说法,朕也无法拒绝。”
终于,冷亦维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转了几圈,随即便觉得这些人有些过了,递了一个眼色,那些赞扬之声慢慢的低了下去。
“王爷大病得愈,皇上会为王爷新指一位大家闺秀也未可知啊……”
容溪躺在美人榻上吃着晶莹甜美的葡萄,孝儿仔细的给拨了皮,放到小瓷盏里,容溪用自制的牙签一个个吃下去。
冷亦维一派人更加热烈起来,眉飞色舞的赞扬皇上慈爱,称赞冷亦维有孝心,朝堂成了歌颂父子二人的大会。
“谢父皇,儿臣无碍。”冷亦维急忙出列说道,“儿臣还再三请求散人为父皇开了一剂长生方,但求父皇身体康健,保我大昭千秋万代。”
孝儿会意,放下葡萄,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半扇窗,又用身子微微挡了一会儿,不让风吹着容溪,空中的一道白影闪过,孝儿低声道:“小姐,是一只鸽子。”
冷亦维在后面得体的应对,至于他说的是什么,冷亦修已经无心去理会,他大步向前,迈向巍巍朝堂。
“自然,王爷得皇上疼爱,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自会庇佑王爷。”
只是其它的官员,那些齐王派的人并不像他这样想,冷亦修站在那里都可以感觉到那小小的骚动,皇帝的一个心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他们心中的猜测,何况是如此明显的表达?
七公主也是被皇帝捧在手心里宠爱了多年,一朝犯错,还不是被禁在了延庆宫?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要被迫嫁给一个番邦部落的小小世子,这难道不是皇帝下的旨意?
“维儿,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要不要搬把椅子给你?”皇帝的声音充满关爱。
他微微扬了扬唇角,想着如果容溪在这里,一定会鄙视的说道:“真是没有创意,连话都说得那么千篇一律。”
正吃着,听到外面空中有一丝轻微的声响,她放下手中的书,转头望向窗外。
“莫非是风少将军对我大昭的某些地方不太满意?”冷亦维的表情似在思索,沉吟道:“或者……是我等无意中得罪了他,也未可知?”
他此话一出,一位老臣迈步出列,对皇帝行了一礼道:“皇上,老臣以为,齐王殿下此话说得不妥。”
冷亦维扭头看去,原来是赵石戈,户部的一位老臣,平日里为人耿直刚正,颇受其它几位户部官员的拥护。
“皇上,想我大昭乃是大国,而辰阳不过是来我朝参加比试的邻边小国,虽然这些年颇有建树,但他此次是来我国参加大比,就应该遵守我大昭的规矩,他对我大昭不满意?我们无意中得罪了他?何来此事?!”
赵石戈气势汹汹,胡子都撅了起来,一逼怒气冲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