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围场只呆了一天半的时候便急急的回了城,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所以,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比来的时候还要多,路边的人头攒动,议论声虽然低,但是胜在人多,巨大的嗡嗡声吵得人头疼。
坐在龙撵里的皇帝早已经没有了去时的意气风发,靠着引枕闭着眼睛养神,但是他又怎么能够静得下心来。
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一件比一件意外,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特别是到了百姓的口耳之中,就变成了一些荒诞的怪事,怪力乱神之说,向来是流传的最快最广。
“嘿,听说了吗?这次的围场失了大火。”
“哪里还用什么听说?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真的吗?究竟是怎么样的?说来听听!快说说!隔壁的二狗子说起这事儿,我才不信他呢,他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说,我信你的。”
“可真是巧了,我昨天去地里做活,我家的地离着围场不远,你们知道的,突然之前冒了浓烟,大火就起来了,那火那个大哟……”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
“哎呀,你们不知道?听说这次的围猎之行不合天意呢,恐怕是……”
容溪转念一想,知道他可能是想起了之前自己离府出走,他千里追寻的事儿,不禁笑了笑说道:“怎么?触动你的愁肠了吗?”
“有什么理由也不放手吗?”容溪嗡声嗡气的说道。
“儿臣不敢,儿臣有错,特来请父皇责罚。”冷亦维听得出皇帝语气中的冷淡,心中也是郁结难平,这些事儿都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容溪看着某人灼灼的目光,再看看那双正要伸过来的狼爪,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说道:“不必了,谢谢。”
“不如我们去找岳战鸣?”容溪接过他的话,岔开了话题。
皇帝不想怪他都难了,仿佛事事都和他多少有些关系,当然,皇帝不知道他和陈会轩的事情也有关,否则的话,早就暴跳如雷了。
“新闻?”冷亦修感觉这个词儿很新鲜,其实容溪的嘴里总是蹦出一些新鲜的词儿,而且概括得极为准确。
冷亦修的眸光一闪,点头同意。
“什么木也不如命贵呀,这个你也羡慕?”
“有意思,”冷亦修表示赞同,“岳战鸣的离开,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大新闻了。”
冷亦修顺势握住她的手,“不用谢,不如……”
“……好吧。”容溪在心里嘀咕着这古代人办事就是麻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冷亦修说的是事实。
冷亦修刚要走,容溪又说道:“顺便把胡嬷嬷也送回去,现在回府了,不用总让人家在这里伺候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的叫道:“快!加快速进城!”
“?”冷亦修怔了一下,神情略有所思,随即明白了容溪的意思,“你觉得有必要?”
还有一个更气堵的事情,百姓们还不知道,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流传来了,凌五的岳战鸣居然这个时候提出要回国,大比也不参加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如果让百姓们知道了,说不定又会编出什么鬼话来!
“罢了,要想堵上悠悠众口,难啊……”皇帝抚着额头,微微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再和冷亦维有什么交谈了。
说到底这围场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后来却失了火,陈效明的儿子和云姗都丢了性命,岳战鸣也提出要回国,风翼南也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这一件一件,如同一道道绳子,结成乱七八糟的,把他困在中央。
“啊!天啊,又是大火又是咬死的,难道真的……”
冷亦修看着她抿着嘴鼓着腮的样子,忍不住的一笑,容溪这种小媳妇撒气的神情真是难得一见,就为这个他也得同意,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好吧,不过,我得先进宫一趟,如果没有旨意,就算是做成了,也有可能不是好事。”
走在旁边的侍卫听到,立刻上前传达旨令。
“责罚?”皇帝的声音不由得挑高了许多,“责罚有用吗?责罚能堵住百姓的嘴吗?现在都说这次围猎不合天意,所以才屡屡遭受灾难。”
“呸!呸!一大早上说这不吉利的。只是,怎么会好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