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儿一慌,急忙施礼道:“小姐……是孝儿无礼,竟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小姐责罚。”
容溪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不错,一边让孝儿吩咐着摆饭,一边起来梳妆。
“是啊,幸好。”孝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容溪的精减食谱计划只在红袖苑进行,冷亦修也便作罢,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由得她高兴便是。
“噢?”容溪微微一怔,“只他自己一个人?”
即便那个人你再爱,再想,他无心于你,无论你如何幽怨,如何改变,他都不会忠情于你,他连原来的你都不爱,何况是变了模样以后的你?
次日清晨,冷亦修早早的去上朝,容溪又睡了一个懒觉,直到天光大亮,孝儿才过来叫她起床。
寻常的女子怀着身孕,正是受尽宠爱享尽尊荣的时候,而贵为宁王楚的王妃,人人艳羡的身份地位,却不知,她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一步一步,跟随在自己的身边。
“不怎么样,”冷亦修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如宁王妃一般能干,鸿来赌坊本来有几家分号,这两年过去,被方夫人治理的只剩下总号了。”
容溪心中疑惑,郝连紫泽自从到了大昭之后,从来没有独自找过自己,一般都是因为郝连蓓儿来找自己他才跟着来,今天这是……
“怎么还有二当家?”容溪有些不解,“和大开赌坊不一样吗?不过就是个个体户而已。”
“王妃果然聪慧,与本王所想一致。”冷亦修微微一笑,手指摸上她的如玉脸庞。
冷亦修微微震了震,他自然明白,容溪的话是在安慰他,但是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容溪说出这样的话,以前这些都是他心中猜测,如今,亲耳听到,他很庆幸,他是懂她的。
“那么,咱们从这里入手?”容溪对这个方夫人有些兴趣。
“小姐,吃早膳吧,已经摆好了。”孝儿轻声提醒道。
容溪点了点头,去了餐桌前,早餐虽然简单,但是很精致,搭配得也很好,容溪早已经让小厨房摒弃那些华而不实的陋习,做上一大桌子菜,每道菜就吃几口,实在是浪费得令人发指。
“……”容溪眨了眨眼睛,表示惊愕。
容溪淡淡的一笑,摆手说道:“罢了,无非就是少女时的懵懂无知,幸好……”
月光泼洒,银色光芒笼罩红袖苑,珍珠落的叶子灿如金蝶,屋内烛火飘摇,温情四溢,如春色满天。
容溪感觉到他的变化,抬手抚了抚他的发,他的发乌发顺滑,如丝如缎,她雪白的手指穿梭其间,根根发丝流水般滑过,如无数情丝,在心尖结无数情结。
“我很好,”容溪把下巴搁在他的头上,光洁的下巴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发,“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我能与你同行,我很高兴,也很快乐,那般如金丝雀一样的生活,不属于我,”她顿了顿,语气悠悠,如水中的落轻轻飘荡,“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最大限度的自由,允我和你一同展翅,而不是束缚住我的翅膀。”
他的心里荡出阵阵的酸涩和苦楚,那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愧疚,淹没了他的心。
郝连紫泽听到家丁说请他去前院,他就微怔了下,随即又露出平时一贯的笑意,只是眼皮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她知道郝连紫泽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此番前来,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但郝连紫泽怎么说也是外男,而且身份特殊,万万没有在红袖苑单独见面的道理,所以,她选择了前院。
容溪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幸好,没有错下去,一意孤行要嫁给张洋,幸好,嫁入了宁王妃,与冷亦修如此恩爱。
冷亦修微微沉吟,他的手支着下巴,衣袖滑落,露出一段精致的腕骨,那沉思的模样令人向往,“本王听说方夫人姿色动人,且擅长与男子周旋,实在是向往之,欲一睹其风采……”
以往的时候因为郝连蓓儿的关系,又因为冷亦修同在,所以也并未觉得什么,只是眼下,这情况不同,便有了差别。
对呵……自己于她,终归是外人。
他微眯着眼睛,站在院中,透过院中梧桐的枝叶看着寻灿烂的阳光,叶子已渐稀薄,片片金黄,阳光照下如碎金。
恍惚间那时间女子一身男装,于万军之中,于自己身侧,巧笑如,一如那时,她穿着罗纱裙,微垂眉目,而对母后的询问,低低的说了一声:“好。”
一切,仿佛已过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