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你的一切,我都已经知晓,你嫁与方鸿来,却始终觉得他是一个粗人,配不上你,而两年前他得了一场病,那场病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他偏偏就缠绵于病榻,然后死了。”
“是。”方夫人慢慢转身,从梳妆台下面的一个暗格中,拿出几张叠好的银票,慢慢的递了过去。
宁王妃!
方夫人彻底呆住,她定定的看着冷亦修,这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在这种时刻,居然说出如此冷硬的话,最关键的是,他的自称,让她的血液都似乎瞬间凝固。
方夫人觉得自己不能再呼吸,犹如无数的惊涛骇浪席卷而来,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脸上,把所有的生机都拍了下去。
“你……你胡说!”方夫人的手指狠狠的抓着桌子的边缘,指甲都有些微微的发白。
“好吧,你当我胡说好了,”容溪无所谓的说道,她抬手一指,指向身边的冷亦修,“那他呢?他是怎么一回事?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你的卧室里了吧?你一个如此忠烈的寡妇,面对着突然走进来的陌生男子,居然不慌不忙,还彬彬有礼的见过,是不是太不正常了啊?寻常的女子都是这样做的吗?恐怕不是吧?那么,你如此做的原因,又是居心何在呢?哈,忠烈。”
他诛的,是人心。
“宁公子,你也是……这么想青青的吗?”方夫人垂下头,目光里的晶莹一闪,似有碎钻从眼角溢出,端的是楚楚可怜,“青青当初隐瞒身份,也是不得已的,只是私心想着能够……”
方夫人看着她没事人似的把银票收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民妇当时也吓了一跳。”
“是欢喜的一跳吧?”容溪轻笑了一声。
“想必提出了一些要求,让夫人去做?并许以了丰富的回报?”冷亦修的手指轻轻敲着手边的小几,一声一声,似催命的鼓声。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再用力,终于,“咔”的一声微响,指甲断了。
她淡定的把银票折起来,放进自己的袖子中,“这家伙好大的手笔。”
方夫人此刻的心情紧张,只觉得眼前是一条未知的路,黑暗不见光亮,甚至都不知道那黑暗之中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方夫人的身子微微一晃,她的眼睛一睁再睁,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她定定的看着冷亦修,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轻轻笼在面前男子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俊朗,英气逼人,只是那眉宇间,多了几分傲然之气,如九天盘旋的飞龙,遥遥的看来,眼神平静却冰冷。
“方夫人,”冷亦修突然开口,语气如冰如刀,坚硬的斩断了方夫人还没有出口的话,“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
“不知……王爷吩咐是的何事?”方夫人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只要他肯要求,就代表着自己还有希望,有价值,其实想想也对,他如此费尽周章,不就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吗?
冷亦修点了点头,与容溪对视了一眼,淡淡道:“方夫人聪明,难怪能够在方鸿来去世之后与这些人周旋两年之久。”
容溪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讥讽,“那么,方夫人,你如何解释你与方二爷之事?你这个做嫂嫂的,与做小叔子的有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故事呢?”
原来……自己刚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与宁王相配。
她回想起自己那日在马车中所做的种种,那般与冷亦修调情,最后……还要让冷亦修抱她下马车,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位宁王妃看在眼里。
方夫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的薄纱边缘因为她的呼吸而不断的拂动,可是容溪却依旧说下去,“忠烈?”
方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心中泛起微微的苦涩,她岂能不知,对方的这句话听着像是褒义,实则未必,“王爷见笑了。”
“……不错。”方夫人轻轻点头,心却慢慢沉入了深渊,本来还存在的那一丝丝的侥幸瞬间如被风吹散的烟,消失不见。
容溪看着她的模样,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媚光,冷冷一笑,说道:“方夫人,你的确很漂亮,也很有风情,更难得的是,你知道如何掌握住男人的心理,把自己最美好最妩媚的一面表达出来。”
她顿了顿,不顾方夫人的窘迫,“只是,本王妃要告诉你的是,有些时候有些人,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就不要想着动心思去做什么,哪怕是你挤爆了胸,扭断了腰肢,也是无济于事。”
方夫人翻了翻眼皮,差点晕过去。
冷亦修差点被自己吸进去的气呛到,敲着小几的手指微微一顿。
守在院中的冷十五和冷十六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调开了视线,再次在心里对容溪膜拜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