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与英王立刻听出了郝连紫泽这话外之声,他是早已经看出了这山庄有的不仅仅是优美的风景,还有让人觉得甚为精妙的机关埋伏,所以,才不让郝连蓓儿四处乱走,以免触到了什么,给冷亦修等人来带不必要的麻烦。
冷亦修的眼睛微微一眯,他回了礼道:“安王殿下说得是,是本王考虑不周,应该派两个手下,好好带着王爷与公主四处逛逛的。”
郝连紫泽淡然一笑,不再多说,话已经点明,大家都心中有数,不必再浪费唇舌。
容溪听到郝连紫泽的话,心中隐约觉得,他一定是刚才在七公主的院子中察觉到了自己,于是,对郝连蓓儿说道:“蓓儿,你刚才可是去过了七公主的院中?”
“咦?”郝连蓓儿瞪大了眼睛,“容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那件事情了?”
容溪注意着郝连紫泽的神情,他的笑容依旧,没有丝毫的诧异,越是这样,越是代表自己的判断无错,既然如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不错,我就在不远处,暗中观察呢。”
“啊……”郝连蓓儿恍然大悟,“容姐姐,你看到了那个陈老头没有?脸都被气得青了,他呀,估计这个时候更愁着如何去跟皇帝说呢。”
在场的人除了英王,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唯有他一头雾水,他忍不住拉过英王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来这里的,不是说这次的人员中没有她吗?”
英王妃低声把刚才在七公主院中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英王的眼睛越睁越大,“陈汉平……这……”
“估计他们陈家是再也太平不了了。”容溪轻声一笑说道。
陈汉平沉默了一下,才像是回过了神,“还请苏公公让皇上回禀一声,陈汉平求见。”
“陈卿,这个时候来见朕,有何事啊?”皇帝看着面前的陈汉平,看着他那苍白的脸,不由得微微怔了怔。
风轻轻吹来,却无法吹去他心中的怒火,躁动、愤怒像一条怒龙,在他的胸膛中翻涌,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这条路似乎很长,很远,每一步对他来说都像是煎熬,如同踩在烧红的火炭上,他要去的,便是皇帝所在的中庭大院。
皇帝还在书桌后面看着什么,只是眉头微皱,眼神依旧有些微微烦躁,苏公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心中暗暗为陈汉平捏了一把汗,他挑了这么一个时候……
“承蒙七公主看重,”陈汉平咬了咬牙,“臣……也感觉到万分荣幸,能够得公主青眼,命臣来向皇上提亲,还望……皇上恕臣的逾越之罪!”
“容姐姐,那老头肯定气死了,他自己的儿子他都带不走,”郝连蓓儿想着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的笑,“我当初在大比赛场上看到他那儿子的时候就觉得他很讨厌,这下好啦,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们尽情的打去吧。”
“噢?”皇帝放下手中的东西,“让他进来吧。”
茶杯被摔得粉碎,那些白瓷碎片泛着幽冷的光,里面的茶水四溅,在青石砖面晕开水渍,那些嫩嫩的茶叶芽尖,沾在青石砖面上,软趴趴的没有了生气。
皇帝的确是听懂了,他的脸色沉冷如铁,手指紧紧的捏住茶杯,指甲都微微泛起了青白之色,半晌,他怒眉一挑,抬后“啪”的一声响,把茶杯整个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郝边紫泽已经飞快的转过头去,目光望向天空飘荡的云,风轻轻吹动,云随着风儿在天空中飘向别处,形状也跟着变化不停,他的心却比云沉重千万倍,凡事都会有变数……容溪,你的心,还会有为数吗?会……飘向我这一边来吗?会……让我留在你的心中,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吗?
“你且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皇帝听着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实在疑惑。
“是。”苏公公转身到了门口,又命小太监重新端了一杯茶,与陈汉平一同进了房间。
陈汉平却是提着一口气,不,应该说,他从七公主的院子中出来,便是一肚子气,走路都有些微微的打晃。
“臣的犬子……”陈汉平犹豫了一下,他不敢说什么染指了七公主一类,如果这么一说,岂不会是让皇帝误会,是自己的儿子招惹了七公主,虽然这个过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清楚,但是从儿子的那种表情和神态上来看,一定不是这么一回事,何况……儿子并不傻,岂会不知道招惹工作会是什么后果?
皇帝坐在书桌案前,正在翻看着秋士居递上来的行程安排,心中却有淡淡的烦躁,时不时的放下,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一口皱眉道:“茶太冷了。”
“你说得对,”容溪看着她的笑心情自然也不错,“不过,这件事情的最终结局会如何,我们还要拭目以待啊。”
容溪此时已经岔开了话题,三个女人一边聊着,一边走了进了房间,容溪吩咐孝儿摆了点心瓜果,她看了看时辰,心里微微吐了一口气。
苏公公面无表情的端着茶杯退了出去,他站在廊下,慢慢直起腰来,目光落在远处的苍松树海上,微风拂动,那些树在远处如扬起的绿色波浪,起起伏伏,似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