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皇帝低声一笑,那笑声一声比一声冷,像是从万丈深的冰洞深渊捞出,“你的丫环,你不知?”
“皇上……皇上,”容秋急急道:“这个奴才早被王爷下令关了院中的一间屋子里,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得外出,不得任何人靠近。”
“噢?”容溪突然微微一诧道:“如此重的责罚?不知道……杏儿犯了什么错?”
“自然是因为在温泉时……”容秋说得太急太快,几乎要脱口而出,突然,冷亦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打断了她马上就要冲出口的话。
容溪冷冷一笑,“齐王殿下的这咳嗽咳得还真是及时。”
众人的头垂得更低,这位宁王妃还真是说话不留情面,就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不过……这齐王也确实做得太明显了些。
皇帝的目光扫了扫咳得满面通红的冷亦维,又转头对容秋说道:“继续说。”
容秋经过这一提醒,已经转了思路,她低声喃喃说道:“在温泉时……不能提醒妾身,导致出了大错,所以,王爷责罚了妾身,连带着杏儿,也被责罚了。”
“既然杏儿一人被关在房中,你又整日在院中,这人……是怎么到了此地而你却丝毫不知的?”皇帝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容秋根本无法招架。
容秋垂着头,眼角却往冷亦维的方向飘,她该怎么说呢……她上午的时候根本就不在院中啊,只一门心思顾着让蓝淑羽喝汤,把她迷倒呢。
“父皇,蓝姑娘交给儿臣,儿臣定当好好为她治伤。”容溪施了个礼道。
他垂头看了看蓝淑羽,蓝淑羽立即道:“皇上,国家大事要紧,臣女无妨。”
容秋垂头不语,她心中虽然不服,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真的不清楚,也不知道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事已至此,万万不能再多说错一句话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着如何开口,容溪本来听说是冷亦修那边出了事,心中正有些不安,但是看到此人突然对着她悄悄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很快,幅度很小,但是,她却清楚的看到了。
他上前一步道:“本大人便是,不知……有何事?”
“你是何人?”皇帝冷声道。
那人穿过人群,怒龙卫上前一步挡下,那人隔着怒龙卫,跪倒施了礼道:“奴才见过皇上。”
容溪一声轻笑,笑意浅浅,眼底却是森凉,“妹妹说得真是好,姐姐也觉得是如此,只可惜妹妹来得晚了,若是来得早一些,肯定会觉得你这话说出来,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呢。”
皇帝更是一惊,这可不是小事,郝连紫泽是明宵国的人,并不是大昭之人,这事儿往小里说是大昭的治安不好,丢了面子,往大里说,很有可能引发两国的局势变化。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往后飘了飘,“他……到底是个书生,下不去手,我看着时间快到了,便急了……”
众人都是一愣,如石入水,激起无数的浪。
几句话,说得众人心中冷笑,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呢,刚才齐王可是红口白牙的这么往人家宁王府的头上栽赃来着。
“都点明了?”容溪一边拿下披在蓝淑羽身上的外袍,一边问道。
戴立彬正暗暗为自己之前匆忙做的决定而后悔,正想着要如何去弥补,猛然听到那人提到自己的名字,险些惊叫出声。
那个疑问在他的心中像是一只小手,不时的挠着他的心尖,让他坐立不安。
她顿了顿又说道:“他当时就说,王妃一定能够猜出是他来,所以,就不来见您了,省得一见这伤口,您再翻脸。”
容溪轻轻松了一口气,既然冷亦修没事,那她落得在这里看好戏,只是,她垂头看了看蓝淑羽,不知道这丫头下了多重的手,居然伤成这样,现在又有衣服盖着,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那……”容溪沉吟了下,“是他?”
“回皇上,”那人道:“奴才是这山庄中的管事,方才在路上遇到了宁王殿内下派来的报信侍卫,说是温泉那边出了事。”
“你自己弄的?”容溪眉头一皱,幸好是自己给她包扎伤口,否则的话,自己弄出的伤口和别人弄出的肯定会不同的。
杏儿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的说道:“夫人……夫人……救我!王爷……”
“如此甚好。”皇帝越发的满意,转头对怒龙卫说道:“传朕的旨意,把这个……杏儿,押入刑部大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报信人对皇帝又施了一礼道:“还是请皇上先移驾温泉那边吧,明宵国的安王殿下,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