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矩似乎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依旧有些黯然,他垂下头,沉默不语。
“阿矩,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妃的问题。”容溪提醒道。
“啊,”阿矩抬起头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王妃,像我这种易容术在大昭算得上是奇异之术,但是,明宵国一直向东向东,很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小镇,那里的人,人人会易容,只不过他们有一个沿传了多年的规矩,小镇打开门迎接四方来客,只不过进小镇的人不许带兵器,无论你是多么有名的江湖之士或者是达官显贵都要把兵器留在镇外,而镇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生都不许踏出镇子一步。”
容溪心中一奇,问道:“噢?不许踏出镇子一步?那这镇子如何发展?总不能说自生自灭吧?”
阿矩摇了摇头说道:“王妃有所不知,那镇子中有一部分耕地,可以自行种一些粮食,再加上那些镇外之人来镇子中时也会带动当地的发展。”
“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那些人去镇子呢?难道是易容之术?”容溪心中灵光一闪问道。
“不错,”阿矩点了点头,“正是,这易容之术,被镇中的几个人玩得出神入化,镇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易容,但是有三分之一是会的,而只有十数人算是高手,至于十分精妙的,便只有几个而已了。”
“那么,你所惦记的女子是何人?”容溪依旧没有忘记当时阿矩说起那个女子时的神情。
“她……”阿矩的目光微微飘忽,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她也不是镇中的人,当年好像是追什么人入了镇子,还因为那个不得带兵器入镇的规矩而差一点和守在镇外的人起冲突,后来才奈何人家百年规矩,不能被破,这才勉强答应,而她一进那镇子,见到那易容术便爱上。”
“她天资聪颖,又出手阔绰,便得到了镇中人的喜爱,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易容高手,她便师从那人,学了一手高超的易容之术,在那里镇子上待了有一年多之久,有一天突然有一群来找她,她这才离去了。”
冷亦修一笑,道:“他是你的属下,而且又是半路收来的人,威信对你很重要,我就不过多的发表什么意见了。”
“你如果现在不闪开,本夫人就立刻下令责罚你,你信不信?”容秋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微微苍白的脸在暗影中,如一只厉鬼。
远远的看到他书房的院子,容秋也不是不紧张的,只是心中的那份强烈的不甘和好奇促使着她微微慢下来的步子又快了许多。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容溪的笑容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她的声音轻轻,却把阿矩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跟本夫人说这些?”容秋根本没有回头,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容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岂能不知自己现在已经犯了大错,但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是没有容溪,她现在对冷亦维的把握也越来越少,了解更是谈不上,外表那样温和儒雅的人,却让她数次见过那冰冷狠辣的一面。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容溪一字一句,语气极冷,带着明显的不悦。
“夫人……”小丫环吓得满脸惶恐,她嘴唇微微的颤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容溪!你这个贱人!”一声厉喝,夹带着掌风,狠狠的扑向容溪的脸。
容秋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的迷茫不像是假的,她一怔,难道自己认错人了?不……不会!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这张脸,怎么会认错?!
容溪微微侧首,抬手叼住容秋的手腕,她并不说话,只是眼中带着疑惑,一点一点的打量着眼前的容秋。
容溪侧着看了看一边的冷亦修,“你怎么没有说话?”
她没有理由不生气,听闻容溪居然到了王府,此刻还在冷亦维的书房中,她如何能够不生气?她恨不能把容溪撕碎!
“我……”阿矩似乎认真的想了想,“我只知道她的身份贵重,似乎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那帮人找她来的时候便是那么说的,其它的……便不知了,”他顿了顿,有些失神的苦笑了一下,仿佛看到少女青春洋溢的脸在烛火中飘摇,“况且,她也不会对我说。”
她又急忙跟上,不住的在她身后道:“夫人,夫人——王爷有令的,您不能出院子!”
突然,她的脚步一滞。
她快步的走着,向着冷亦维书房的方向。
容溪听着阿矩的话,心中却是犯起了嘀咕,那个女子……会是假扮自己的那一个吗?自己和冷亦修之前的判断到底对不对?她是不是雪瑶郡主?
那人身姿婀娜,身穿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极其简单的式样,却总能被她穿出不同的韵味,乌发在脑后梳成简单的样式,垂落腰间,随风丝柔般的轻摆,每根发丝都像在诉说着风情无限。
容溪点了点头,眉目在烛火中变得有些淡,她似乎笑了笑,“你这两日且等本王妃的消息,关于她的身份,会给你一个交代。”
容溪摆了摆手,阿矩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