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冷亦维皎皎如玉树,他的乌发披散,在风中丝丝扬起,一双桃眼微微眯起,目光似有璀璨的星,沾了酒的红唇如微醉的儿,在夜中带着诱惑一层层的绽放。
女子感觉自己也醉了,脚步微微有些虚浮。
还未曾到达他的身边,便感觉心跳加快,血液在身体里奔涌,手指尖都有些轻轻的颤抖。
终于来到他的身边,他的眉目更加清晰,她却不敢看,只是垂着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冷亦维醉眼迷离,却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欢喜,刚刚心中涌起的某种感觉突然又如潮水一般退去,他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
他伸手,轻轻的拉住她的手,她手指的凉抵着他火热的掌心,丝滑的衣袖摩挲着他的脸庞,身上的香气也浅浅迎面而来,这些让人迷醉的东西,却让他的内心一点一点的清醒。
女子的脸色鲜红如滴血,眼中水意盈盈,手指尖的红色寇丹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映出手指如玉的颜色,她轻轻的咬着嘴唇,雪白的牙齿和红润的嘴唇,如同冬日里带雪的红梅怒放在眼前。
冷亦维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着她的唇,那种簌簌的痒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低低的叫了一声,“王爷……”
声音甜糯如蜜,柔软如水,睫毛轻轻的抖动,眼睛里流泄出欲望的光。
冷亦维猛然把她拉在怀里,她不及防,手中的汤盅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汁水在地上飞溅,一股香甜的气味弥漫开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下去一根手指,继续说道:“还有那个赌坊那里,一直派人盯着,但是从未去过,虽然再没有选手被行刺,也没有人再疯狂的下注,但有时间总归还是要去转转的。”
不过,听她如此一说,也算是放了心的,他相信容溪,自有分寸。
还是后来他成了陈家的女婿,梁大人给请了旨,皇帝准了陈汉平几个月的假期,梁家又给出了不少的银两才得以办成了此事。
次日一早,容溪刚用过了早膳,正在廊下享受着阳光,冷亦修便走了进来,他看到容溪在那里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忍不住挑唇一笑。
“不行,”冷亦修断然拒绝道:“若是别的事情也便依了你了,现在你的情况……那种地方如何去的?”
梁敬尧隔着一条小路,看着微黄的草尖,看着一群群的鸟儿在云中穿梭,成群结队的向着南方飞去,仿佛那凉凉的秋风穿透了他的身体,吹入他的心间。
而如今,梁老大人当时爱孙女的心,也成全了他自己,当时他一方面是爱屋及乌,更大的原因还是不想着等到陈汉平和梁维燕去后被葬入陈家故里,那样……离着京城实在太远了,离他也太远了。
冷亦修今日并没有乘官轿,而是一顶并不起眼的小轿,他坐在轿中,手指挑起帘子,从那一线的缝隙中向外望去。
“我也想去。”容溪想着那场面就觉得刺激。
容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在心中试想了一下,别提那咽不下去的一口气,如果换成自己的话,单单是自己爱着的孩子被人处心积虑的害得不明不白的死去她就受不了。
“真的?”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冷亦修倒有些不太相信了,她不会是想着偷偷的跟去吧?
“嗯?”容溪道:“想必圣旨一下,有很多官员都会以各种借口名目去那里观看吧?”
“噢?”容溪倒是微微一诧,“这么快?”
果然有了孩子,才能够理解父母的心,何况,梁敬尧是当朝重臣,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翻手云覆手雨,最后被一个小小的陈家骗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够甘心?
她舒服的往冷亦修的怀里靠了靠,“我自然知道,不会去的,你放心好了。”
陈家的坟原来并不在京城,他当年不过是一个来京赶考的秀才,家境虽然并不贫寒,但也只能算是一般,他哪里有迁动祖坟的能力?
冷亦修低声说道:“我下朝的时候,看到了梁府的管家,特意在那里等候,梁老大人说,务必也让我一同去。”
不成想,孙女倒先入了土,得以让他每逢上坟的日子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诉诉思愁,而今日,竟得以就近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