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凝来救助很多次,她第一次看到来救助站领取alpha的人,眼睛还能那么亮,那么可爱,眸子眨动的时候,好像在叫她老婆一样。就、就太主动了,不正经!不合规矩!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跟人回家,之前匹配她都是住在对方隔壁,不知不觉就跟着迟云含回去了。
江暮凝说:“你还很香。”
迟云含的腺体被破坏了,应该闻不到信息素的,但是她很清晰的闻到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江暮凝认真地补充,“我没骗你。”
迟云含吸着鼻子,手指贴在车玻璃窗上画了个圈,道:“我知道,别人闻不闻得到不重要的。”
有些人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相遇,又因为各种小举动变得合拍,迟云含很矫情的想,也许是她苦的上帝都看不下去,让她很巧合的跟江暮凝相遇了。
很多如果不发生,事情就是另一个结尾。
迟云含呼吸,深呼吸,还没酝酿好怎么说话。
车开回家,她们家门口放了很多东西,有刚刚绽放的玫瑰,带着露水,扎了大一捧放在门口,还有木篮子,里面放了很多蔬菜和可爱的甜品,上次李夫人的小桶子也在门口,里面是活蹦乱跳的鱼。
这些都是附近的领居送过来的。
迟云含把花抱起来,她看着里面的贺卡,上面写着:漂亮的小女孩,我可以教你怎么种玫瑰。
“谢谢。”迟云含憋了一口气,两腮鼓鼓的,那烦闷的感觉,在慢慢的消退。
她把花抱进去,猛嗅了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不知道是谁送的,肯定要去感谢感谢人家的。”
“你喜欢花吗?”
“喜欢。”迟云含用力眨眼睛,“我小时候不管种什么花,花都会死,倒是种了很多花生,吃起来很甜。”
江暮凝说:“你要是喜欢种花,我可以教你种花,我也会种,不用去请教别人,如果你不好意思去问的话。”
这几天迟云含的确不太想见人,她就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躺两天,把自己的心情养好,让自己能继续开开心心的,积极的面对以后的生活。
累了,就颓废一段时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迟云含把花插进花瓶里,道:“玫瑰精油也很难得,pfe应该有很多玫瑰精油吧,她们是收购还是自己种啊?”
“pfe有自己的精油公司,是自产自销。这样用起来比较方便,质量也能高出其他公司,pfe的香水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江暮凝又说了一句,“你去pfe会有独立的调香室,精油库房每天会给你送最优品的精油,不用你自己做。”
听得迟云含很向往,她用力点头。
江暮凝又问她,“你早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呢。
迟云含脑子里闪过了很多菜,食欲却不高。
江暮凝说:“我随便做了。”
难过到极致,会一会开心一会低落,反反复复,崩溃、再自动修复。迟云含躺在沙发上,脑子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十多分钟,江暮凝拉开了玻璃门,道:“做好了。”她端了两个碗出来,很简单的蛋炒饭,加了瘦肉丁,再配了蔬菜汤。
“吃吗?”江暮凝问。
不是什么豪华大餐,很普通的,有家常感。
迟云含低着头,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吃的慢吞吞,笑了一声,“江暮凝,你会不会觉得很麻烦,我家庭这么复杂。”
她很怕给别人添麻烦,不管什么事,她能做完,从来不会开口跟人求助,很怕别人觉得她烦。
“没有。”江暮凝认真地说:“那是你没见过更烦人的。”
“什么更烦?”迟云含问。
“谈生意是最烦人的。”江暮凝一件件给她数,“还有跟不喜欢的人接触,跟合作伙伴虚以委蛇,参加一些无意义的聚会,甚至家庭聚会。”
她问迟云含,“烦吗?”
迟云含咦了一声,“好烦好烦,烦死了!”
吃完饭,迟云含在客厅散步转圈,说自己心情好了,但是笑的很勉强。
对于安慰人这件事,江暮凝没什么经验,准确来说,她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甚至不会安慰自己。
她想了想。
拿出手机搜:【怎么哄女孩子,让她开心?】
想想又把字删除,重新打:【怎么才能让omega一直开心,开心的不去想别的事情。】
弹出来的结果,让江暮凝眉头狠狠一皱,怀疑自己进错了网站。
……
消完食,迟云含准备去睡觉。
她听说两个缓解难过的办法。
1:散步
2:睡觉
显然散步没什么用,她打算去睡一觉,睡醒了,明天又是完美的一天。
迟云含走到楼上,刚要关门,江暮凝握住了门把,“需要我陪你吗?”
现在的陪,那就是“陪.睡觉”了。
迟云含舔了下唇,将门拉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去洗澡,江暮凝自己带了睡衣,迟云含挪到床的另一边,给她留一个空位。
江暮凝先是坐着,听到很小的呜咽声,跟着躺了下来,她侧着身子。过了几分钟,迟云含轻轻地动了两下,她转过身,声音很小地问江暮凝:“能给我看看吗,你在车上说的那些照片。”
“可以。”江暮凝起身,出去了一趟,拿了个相册进来,里面只装了几张照片,封面装订的很精美,木质外壳。
迟云含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女人抱着个婴儿坐在椅子上,她穿着红色的裙子,衬得肌肤如雪,在她旁边有个男人,男人怀里也抱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是个光头,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嘴里正在塞什么。一家人很开心,眼睛满满都是温馨的幸福。
再往后翻,是那个小姑娘的照片,小姑娘撅着嘴,对镜头比耶,再往后翻,是肉嘟嘟的婴儿照。
照片只有几张,都是从老佣人那里拿过来的,迟云含看了一会,没看自己的婴儿照,看的都是那对陌生的夫妻,以及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小姑娘。
鼻子酸酸的。
迟云含不停的抹眼泪,觉得好可惜。
江暮凝说:“其实我也有个姐姐。”
迟云含疑惑:“嗯?你不是独生女吗?”
江暮凝摇头,“不是,我只是跟她不熟,很少提到她,很少有人知道我还有个姐。”
“嗯?”迟云含好奇地看着她,“为什么不熟,你们关系不好吗?我跟迟雨容,呸,我那个坏女人关系一点也不好,从小就合不来。”
“不好,接触不多。”江暮凝想了想,补了一句,“她腿坏了,坐轮椅。”
迟云含说:“挺可怜的。”
江暮凝没回应,语气平淡,说:“她很自由的,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迟云含听得有点不舒服,想到自己,问:“你爸妈偏心吗?”
“不偏心。”江暮凝说,“对谁都一样。”
迟云含想了想,撑着下巴,认真地问她,“那,那你有时候会不会突然很难过。”
江暮凝点头,声音变了,像是含了一口沙,道:“……你是第一个问我难不难过的人。”
别人对她说的都是:你比你姐姐好。
你站得那么高,看到的风景很美吧。
哎呀,你跟我们不同,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难过?
可是有时候,一点点小事,就会突然泪奔啊。
江暮凝侧过身,看着迟云含。
黑夜里,她眼睛里沁了水,看着明晰动人,熠熠生辉,迟云含被她看的心慌,赶紧趴着继续拨弄相册,几张相片翻来覆去,快要印在脑子里了。
江暮凝凑过来说:“看完了,就别看了。”
“嗯?”迟云含捏着封面,手指刮动着的木质蝴蝶结,道:“干嘛呀,我还没看完……”
“你要做吗?”江暮凝突然说。
她说的做后面应该加个爱。
迟云含没太惊讶,刚刚江暮凝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对,两人凑的又那么近,肯定是要发生点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江暮凝说的那么直白。
一点也不正经了。
迟云含快把封面抠出一个洞了,再去偷看江暮凝,发现江暮凝还在看她,很认真,认真的像是在考虑,从哪里下口比较好,就……就有点涩涩的。
“我听说,要洗手,你洗了吗?”迟云含很慌,她就是嘴巴贱,其实她很怂的,咋办呢?
她纠结的要命,江暮凝很淡定地说:“我刚洗过手,还消过毒。”
迟云含惊了,“什么,你上我的床,就想搞我了?”说完,感觉太粗鲁了,忙压着声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你洗手,我没洗啊,这种事不是……你来,我也来嘛。”
“……哦。”江暮凝点头,把被子掀开,道:“那你也去洗个手,再消毒,就可以做了。”
好草哦。
为什么说这种事,还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
迟云含脚趾头都卷在了一起,她扣床再扣床,最后跟着江暮凝下床,像个鹌鹑一样,江暮凝把水池打开,给她示范怎么洗手,还要用洗手液洗。
手指节骨分明,在水里来来回回。
迟云含吞了口气,把手放进去,认认真真地洗完手,她又说:“我觉得还要洗洗别的地方。”
“不是洗过澡吗?”
“那、那我……不洗了。”迟云含怂兮兮的往房间走,刚进门,江暮凝就把门反锁了,看着她的眸子狠狠地暗了下来。
她往床上爬,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暮凝站在床边,严肃而认真地道:“自己把裤子脱了。”
就、就好严格。
迟云含腿抖了,试了几次实在不行,颤着声说:“怎么办,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