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陈年下楼后见到大家气氛一丝不苟地搜着荣嫣的下落,他还很奇怪,于是告诉他们,不用太着急,季宴洲已经叫那个阿正把人往这边带了。
可见他已经处理好荣嫣的事。
结果季倚然闻言失声尖叫,说他怎么可能带回来人,阿正已死七年!
季宴洲当时正下楼,耳边贴着手机,听到了,然后就成了眼前的局面,他先后发生了从楼梯上倒下来,手机摔在地面,人被旁人半捞住,扯不住他颓然的身体,变成了跪在了地上的姿势,接着猛烈地从喉腔喷出血……
人在心神大动的时候会牵扯到一个部位叫血管,血管收缩,血压升高,吐血的现象就会发生。
这是一种情绪崩溃到极致的表现。
“阿正死了?”季维林面如白纸,指着地上手机:“那他一直在跟谁说话?”
“没有人跟他对话。那是空号。”季倚然灵台短暂清明一刻,说完这句心如死灰的话,突然瘫住搂着季宴洲大哭,“宴洲,宴洲,你回来……”
季宴洲闭上眼睛前,看到天光,可惜外面雾那么重,又是夜晚,他去往有天光的地方,而他的阿嫣又会不会觉得冷呢?
……
荣嫣哭着醒来。
在一个黑房子里。
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没有窗户,又或者被严严实实堵住。
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大概远离市区,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房子简陋,没有床,一张地垫在墙角的地上摆着。
她躺在上面,没有盖任何保暖物品,所以很冷,尤其心口这一块被冻地失觉,宛如心脏被人挖出,空落落。
这是怎么了,又冷又疼?
眼泪再次莫名其妙流下来,沾满两颊,冷冰冰的,于是她身体抖地更厉害,牙齿也咬在一起,所以转瞬屋子里就出现了声音,她上下牙齿打架的惊恐声。
荣嫣大声喊,却只能呜呜呜……她被封住了嘴巴。
眼睛也同样被封住,一条厚实的棉布,任她泪水如何浸润,只除了给她增加湿冷,无有任何益处。
终于自她醒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绝望至极,屋门传来动静。
一扇木门但是外部包着一层铁皮的门,先后听到钥匙在铁皮上响,接着有人走进来,反关上门,木质材料与门框碰撞,发出一声无法具体形容但肯定是木门撞上去才会发出的声响。
她在郊区,或者城中村。
荣嫣得到判断。
“醒了?”来人用了变声器,古里古怪地在此刻气氛下听着尤为可怖。
熟人。
荣嫣再得到一个信息。
只有熟人才怕被认出声音。
你是谁!
荣嫣想这么问他,吼出来的却只是呜呜声。
她因而暴躁,拼命扯着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双脚,绳子很新,很硬,扯地她好痛。
“我不怕你喊,这里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变声器笑着,忽地就扯了她嘴上的胶布。
撕拉一声。
荣嫣痛呼出声,接着喝:“你是谁什么目的?”
她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话,因而省了力气乱喊一通,直接质问对方。
“荣秘书,你胆色的确可以。”对方笑。
“好了,知道我是荣秘书的肯定是商圈的人,是集团利益冲突后报复,还是未来待签的某项目中你绑架我想拿到什么好处?”她想的简单。
黑暗中那个身形不高的女人,闻言一顿嘲笑:“什么商业利益?那个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想要一个人。”
“谁?”荣嫣突然后怕,该不会是季宴洲吧,她突然惊吼:“你是疗养院的黑衣人对吗!”
“对。”
“……”他竟然承认了,如此轻而易举,荣嫣笑出泪,忽地又明白了,这哪里叫轻而易举?
分明是处心积虑!
先通过在疗养院的张迪,向季宴洲泼脏水,接着一计不成再来二计,让张迪警告她,别和季宴洲结婚,她没当回事,然后就在双方家长见面的晚上将她绑来,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到底要得到谁呢?
“你暗恋他?”答案显而易见,荣嫣只好笑,“你暗恋他,你正大光明追啊女人!”
她想不出,除了女性以外谁还会对季宴洲这么执着。他那张脸的确让人发疯啊。
揭露性别后,荣嫣遭受了一巴掌。
在左脸颊,火辣辣地疼。
不过她更加确定了对方是一个女人,手掌软又小,只是劲儿太大,一下给她打懵了,好久都没回过神,牙尖嘴利怼她。
所以对方乐地唱独角戏,蹲在她床垫边,用刚才开门的钥匙,冰凉地抵着她脸颊滑动,节奏很慢,声音也戏弄着:“即使一万次不承认你聪明,但事实就是只有聪明人才会入他眼。”
可你却不聪明呢!
荣嫣内心吐糟她,谁会得意忘形到说什么一万次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平常经常见面喽?
最好别让她出去,直接弄死她吧,否则荣嫣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我对他很崇拜,伪装着,观察着他,可他又不是真正的他,”女人声音突然变地扭曲,即使使用着变声器,那呲呲的电子声也仿佛夺命的丧钟,“所以我叫醒他,就在今晚,他肯定醒了!哈哈哈哈哈……”
“你在上演鬼片吗?”荣嫣冷笑着:“我觉得你神神叨叨,有病赶紧治。”
“荣秘书,世界之大你又怎么确定没有鬼?人类的认知是有限的,但我可以不断探索,而你固步自封,沉浸在所谓正常人的世界里,你注定和他没有结果的。”
“你回来……”荣嫣声音开始颤抖,那人说着说着怎么就走了?
门砰一声撞上。
之后传来反锁声。
“不,不!”荣嫣惊恐:“放我出去——”
夜色冰凉,她陷入绝望。
想着,洲,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