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也同样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的人,当然最爱的、最感激的就是金后山了。
这一点郁曾东是深深知道的。
和一些人快乐地生活着,这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仿佛已经领悟了一些人生的哲理,似乎在金后山没日没夜的循循善诱下已经成了位懂道理、识大体、看透人生的博学之士,
于是,这里的人发现他们果然在经历一段磨砺之后形同父子了,那个孩子果然在众人的教导下开试把金后山视为亲生父亲。
那个孩子已经告别过去那种莽撞和无知,在经历一系列的挫折和坎坷之后,仿佛是经历一番修炼后修成正果一样,他自信地走在山林之间品味那世间百态,品味生活的绚丽多彩,在起初的一番苦苦思索之后他忽然豁然开朗起来,
他在走出屋子的那一天很安静,安静的程度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大吃一惊,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哭闹不休、一睁眼就想着跑出去的野小子,而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一切包括草树木、鸟鱼野兽、山石泥水,包括所能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及一切能想象到的。
尽管在没有窗户、大门紧锁的情况下他还是使劲的想尽一切办跑出那个房子,就那么小的洞就让他一次一次的抛开着、越抛越大,越大越有可能出去。
从那以后的很长的时间里,这个孩子就暂时消失在马角山中,而是在金后山的严格监管中慢慢的成长。
他仿佛可以自由的在山林里与树木鸟兽交流,表面上看来他仿佛就是其中的一员,没有人能想明白这个性情大变的孩子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已经变化了,再也不用让人追着满到处的跑。
仿佛从那些多姿多彩的万物之中学到了什么,也仿佛从那些常人根本无法渗透的玄机中明白了什么,
外面的野草,一到春天就肆无忌惮的顺着墙孔爬了进来,鸟兽也顺着这个机会在有意无意之中爬了进来。
在只有金后山和那个孩子的夏天里,就是被野草和鸟兽所包围的夏天。
他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有内涵的知识分子,他脑袋里的知识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总能夸夸其谈地
六个月后,这个小孩子就开始完全变样了。
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孩子的血脉与灵魂,已经与这座山林的血脉与灵魂已经交织在一起,已经难舍难分了。
他仿佛已经把自己融入了这个本来就人不多、很沉静的地方,那时整个人和整个山一起沉静的可怕,曾一再被人认为是被关在屋子里关傻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于是,一场罕有的争执就在马角山这个寂静的地方上演了。
争执的发起人当然就是那个陌生的让人心寒的人,他咆哮着、恐吓着、甚至是动用武力——
这可激起与世无争的山里人,山里那种狂野的令人胆颤的野性开始发挥了其巨大的威力,山林为之震怒,大家群起而攻之都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把那辆雪白的刺眼的轿车毁于一旦,而这个陌生的令人心寒人
一下子就软瘫在了地上,他开始用一种可怜的方式卑躬屈膝地来恳求这些团结的人、这些愤怒的人,要求放过他及他带来的孩子:
“孩子是我带来的,我要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