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郁曾东独自一人。
他在漆黑的道路上,一个劲的走啊走啊。
身体残疾的郁京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他的身后:佝偻着身躯、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郁曾东没有理睬他,直接来到一处坟墓前。
他静静地站立在那儿,许多萤火虫在墓地里飞舞着,像一盏盏微弱的灯光一样照射着夜晚。
郁曾东从一个又一个坟墓前面走过,这些坟墓是都是他所认识的故友埋在之所。
他清楚地记得,那些跟随他一起开拓这个地方的人,他们躺在了他们自己所开拓的地方,然后长眠千年、万年。
一轮明月从远处的山头缓缓地升起,银色的月光柔软地倾洒在他的身躯上,倾洒在这片洒满热血地土地上。
突然,郁曾东伸出了一只手,向身前一处坟墓紧走两步,神情欢呼起来:
“老兄!金来水老兄!你怎么在这儿?我可……”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当周长祖说完之后,他就大步走去,留下郁京夫傻傻地愣在夜空之下,那就像是一个非常失落的人儿一样,静静地竖立在黑夜里,想着自己伤心的事儿。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郁曾东并没有长久昏迷不醒,他在周长祖到来之前,自动清醒了起来。
郁京夫从后面跟了上来,他急切地询问道:
远处的灯火在闪耀,墓地里的萤火虫越来越多,那天的夜晚变得越来越明亮。
可是,在清醒之后他的神情开始变得恍惚起来,他时而睁开眼睛对着他人大笑,时而又像一个小男孩一样哭泣着。
但他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他知道自己目睹了什么——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吐血倒地,然后就是昏迷不醒。
大地上,大地的树木上沾满了露珠和雨水,清香的气息从泥土缝隙中跳动了出来,麦田里的麦子也在山地里不断地摇晃着身躯,等待着走上田埂的人们去拥抱它们。
等到他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他僵硬的面孔上却意外地绽露出了笑容,这些笑容里面包含着许多复杂而又令人难以琢磨的意思来。
他们在面对这突入其来的一幕而不知所措,只是急切地盼望着自己的父亲能快点好起来,他们只能默默地守候着。
“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呢?”
周长祖没有说话,一直向黑夜中走去,那只大黄狗没有吠叫,只是在后面一直跟随着,这会儿的夜色格外的黑暗,夜空之下刮着阵阵凄冷的风。
最终,郁曾东被赶来的人抬了回去。
整整一个晚上,马维娟忙前忙后,他不断地端来热水又端出去,还时不时地熬着药,而其他的孩子们则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