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门说，魔神将仙尊的修为吸尽了，妖蛊发作，才会如此。”

长华殿内，唯有红衣妖后与天山掌教二人。

云落凡走到殿上，伸手点了几支清香，又将那些香支分了一半递到妖后的手中，略叹息道。

“连金身菩提都没用么？”

殿内一口墨玉棺材，元宁与朗清守在殿口。

十二妖皆是待在殿外，引来了不少天山弟子驻足而望，镜妖娆从新一任掌教的手中接过了香，却没有拜。

“没有。回到天山的时候便气绝了。”

四下寡素，白绫垂了满殿。

仙家不在乎生死，但玄仙到底算得上是支撑天地之人。

“仙蛊呢？”

灰衣男子看了眼镜妖娆僵硬的身躯，再不多说什么，只摇头。

云落凡徒自对那棺中之人先行了礼，内里清寒，镜妖娆立在棺边，只听得面前的男子道：

“师妹，即便是以仙蛊让其复活，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难道你想看他这般？”

“仙尊是因妖蛊才亡的，虽说诸仙长并未说那是什么蛊，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情蛊，本是只有他伤她时才会发作，最后却变为了他要护她，致使灵力耗尽，无法克制。

蛊虫发作，夺人性命，说来那蛊虫是当初宫倾城下给宿陌尘的，也不知这是否算是命运的安排？

“师妹，这情蛊可是你给仙尊下的？”

云落凡问，不知何时起，就连天山都有了下界那般的凉意，镜妖娆只觉得颈后一凉。

从妖后的位置，能看见玉棺中的白衣，却不见人脸，镜妖娆从未想过有一天云落凡回如此问她，阳光一般的少年弟子，最终却也生了猜疑……

“不是。”

没有过多解释，妖后犹豫着是否要上前，香支握在指尖险些被捏断，如此的不信任，让人不寒而栗。

她突然有些害怕，不敢迈出步子，或是因为从来看惯了棺中人绝代风华的样子，又或是……普天之下最她最信任的一个人，终是离开？

“不如……我先出去？”

云落凡也感觉到了方才自己言行的不妥，镜妖娆闻言后面色显然变了，心底不由得懊悔。

“不要！”

妖后突然惊道，一双紫眸蓦地睁大，将天山的新任掌门吓得浑身一颤，面露困惑。

“情蛊……是宫倾城下的。”

镜妖娆道，云落凡这下才是知晓，原来玄仙蛊虫发作已并非一次。

长华殿前行破魂鞭之刑时宿陌尘便险些为此丧命，只是彼时，傅音为了面子，没有将此事告诉诸弟子。

“他……会不会冷？”

而玄仙本人，自当也是不会向他人揭露心中情愫的，紫眸望着白衣，她终是不敢去看棺中人的脸。

云落凡看了她一眼，摇头，答道：

“亡者之躯本就是凉的。”

殿内无声。

“师妹……香要尽了。”

静谧片许，镜妖娆的神情有些木讷，不知过了多久，云落凡的声音再度响起。

镜妖娆这才恍然，那香头险些要烧到手，当即松开，香便连着香灰，一起落到了地上。

妖后俯身，上前一步将残香又拾起，灰烬已然一地……

抬眼间，殊不知棺中之人苍白面容已然入眼，镜妖娆身形一顿，就此目不能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