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这个月你好像只有今天一天休假。”对面的女人没有生气,像是早习惯了秦聿文大公无私的作风。
秦聿文忙着处理颜未的委托,对这个问题并未仔细斟酌,敷衍地回答:“看情况吧。”
“也行。”女人意外地好说话,“你忙完了再过来,多晚都可以。”
这回没等秦聿文回答,短促的嘟音响起,女人已经单方面结束了这场通话。
秦聿文半是困扰半是无奈地盯着通话记录上的名字顿了几秒,然后按灭屏幕自然而然地将手机塞进裤兜,招手拦了一辆车。
如果今天忙完了还能记得刚才那几句无关紧要的对话,她不介意再多跑一趟。
客厅里挤了好几个人,薛玉和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男人们则十分散漫地东倒西歪地躺着、靠着,还有人在屋子里抽烟。
卧室的门大敞开,江幼怡原来住的那间也没有幸免。
有个长相干瘦尖嘴猴腮的花臂男人扫了眼屋子里的陈设和靠墙的书柜书桌,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就是薛姐家女儿住的那屋?听说辍学了呀,留那么多书干什么?读书又没用,不来钱,姑娘快满十八了吧?要不让她到我们这儿来打工,一个月能挣不少呢。”
他身旁几个男人听了,不约而同露出古怪的笑脸,还怪声怪气地附和两句,赞赏他的想法很不错。
沙发上的薛玉脸色发白,闻言看也没看他,却盯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眼神恨得滴血。
这恬不知耻的女人可不仅只是江幼怡的小姑,她还是她丈夫堂兄的情妇。
这些人一来就说这屋子里出过凶案,原本商定好要买房的人被这阵仗吓到了,合同没签下来就跑了,走的时候还在骂,说薛玉不讲信用。
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已经关机,距离先前那个电话挂断过去二十分钟了,她们就这样僵持着。
“嫂嫂,你怎么这么看我呀?”
稍微年轻一些的女人笑着说出这句话:“这房子怎么说都是我哥买的吧,虽然写了嫂嫂的名字,也算夫妻双方共有财产,但现在我哥遇上点事儿,还没从哪儿说起呢,嫂嫂就急着卖了它,是不是不太道义呀?”
薛玉冷眼瞧着她,没说话,但她交叠的双手相互扭着,下意识用力,绞得指尖充血。
对面的女人还在继续:“你们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不就是我哥做生意亏了点钱嘛,就算你们夫妻关系不和睦,真要卖这个房子,那不是还得我哥哥同意呀?”
“嫂嫂,我也不是难为你,你知道我哥一向比较重视我的意见,只要你把东西给我们,这房子你就可以做主,哥哥那儿我去说。”
女人不必解释话里提及的东西是什么,她相信薛玉没那么蠢。她好整以暇地把玩她新做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想到,感觉那家美甲沙龙还可以,下次能叫几个姐妹一块儿去。
薛玉无动于衷,女人也不着急,端起桌上的茶小口唑了下润嗓子,然后慢悠悠地往沙发上一靠:“不过话又说回来,嫂嫂这么好脸面的人,怎么好意思去麻烦别人?”
“想必嫂嫂还不知道,你委托的那家红酒公司被查出来做假账,涉案金额不小,不出意外的话,公司领导得去蹲个几年局子。”
一棒接着一棒,打得薛玉脸色惨白,什么时候嘴唇咬破了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