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没过了他们的腰间,没过了他们的颈部,到最后就连疫医都开始觉得这是一种送死的行为时,一支木船破浪而出。
向前,步入海潮。
疫医沿着旋转的楼梯缓缓走下,整个灯塔的内部应变成了血肉的培育袋,各种猩红的器官悬挂在其中,而在那最下方,一个苍老的男人正躺在血肉的中心,脸上带着安宁与幸福。
雨水的声响里世界在变化。
灰白的教袍紧贴着身体,上面留有凄厉的鲜红,还有更多的血从苦修士的五官中涌出,他们摇摇欲坠,但又坚毅死顶着那铁棺。
疫医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他很清楚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行动直接转向了正式流程,今夜神圣之棺必须脱离英尔维格。
【你渴望什么?】
随着猎魔人的话语,那炽白的焰火汹涌燃烧。
这样的神色出现在这土地之上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正沉浸在同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而这一切还在随着各种介质如病毒般向外传播。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虽然成功困住了那列火车,可天空之上航向黎明号依旧在追击着我们,为了把兰斯洛特引向别处,我们牺牲了很大一部分,结果也仅仅是拖延了半分而已。”
“那我开始准备转移神圣之棺了。”
他也仅仅的瞥了一眼,随后大步离开,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疫医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实验数据,再看更多都没有意义了。
男人的眼中有着几分怀念,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随着秘血的涌动,他的眼眸里也升腾起了炽白的焰火。
猎魔人说的很坦然,就像萨博时在地宫时那样,他也是一位注定的死人,为了某个伟大的事业而献身的殉道者。
这是一片活着的土地,人们置身于这血肉之中,被那绿光笼罩,看起来是在沉睡,脸上有着美梦般的笑意。
他能做的只有跟在他们身后,目送着他们前往那海潮之上,可某个瞬间,就仿佛鬼使神差一般,疫医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苦修士们托举的神圣之上。
“疫医,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见到另一个猎魔人,我可真是满怀疑问与欣喜啊。”
就像个欢乐的孩子,话语里带着癫狂与愉悦。
“去吧,加紧进度,不要在意伤亡问题了,反正能离开的只有你与神圣之棺不是吗?”
苦修士们在高歌,高歌着那伟大的时代。
命运注定了一般。
疫医倒有些怀疑,留男人一个人在这里最后只有死亡而已。
“对,现在噩境之幻已经控制了那列火车,我们占优势,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那里不是还有一位猎魔人吗?”
下一个人将手撑在了那空缺的位置上,他祷告着。
【看向我……】
一瞬间呢喃的话语充满了疫医的脑海,视线混乱不堪,彻骨的冷汗溢出,心率急速上升,而就在濒临崩溃的时刻有神圣的祷告在心底响起。
【是知识,还是永生……】
可就在这绝望之际数不清的手抓住了他,苦修士们托举着疫医,将他一同举到了木船之上,夜空电闪雷鸣,疫医只能看到暗蓝的海水之下,一张张神圣的面容,他们似乎是在微笑,最后一次推动着木船,将它送离海岸。
苦修士们死了,他们沉入那冰冷的海潮之下,最后的力气将木船送离,疫医背对着那神圣,他沉重的呼吸着,面目狰狞。
他并不信什么神,可在这一刻,一切又是如此的巧合,令人不得不相信是有某个存在暗中操控了这一切。
木船没有风帆,甚至说上面的地方正好只够疫医与那名为神圣之棺的物件,海浪推动着他们,将他们送向那注定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