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工作室

“这位可怜的埃布尔男爵并没有收到舞会的邀请，但是他买通了守卫，溜了进来，从他的经济状况来看，他应该是希望能在舞会里结识一些富豪，以他们的短暂的友谊来缓解一下他的负债。”

“别意外，这样的贵族有很多，他们没能跟上时代的步伐，还依靠着父辈的积累，于是在高额的赋税下逐步死去。”

亚瑟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埃布尔男爵呆滞的看着前方，其中的灵魂已经被彻底封闭了起来。

“他直接遭遇了妖魔，强烈的侵蚀腐化着他，当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步入了第二阶段，整个人已经疯掉，极具攻击性，而且那侵蚀还在持续的作用在他身上，妖魔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你们对他使用了那个……额前叶切除手术？”

洛伦佐有着几分警惕的问道，他不清楚这个手术具体是什么，但看到一个人的心智就此沉沦，变成一具尸体般的东西，这东西的冲击力并不比妖魔的诡异少多少。

“是的，位置在前额。”

亚瑟指了指自己的前额，坚固的骨头下是柔软的血肉。

“用脑蛋白质切除针，从这个位置，眼球的上部的眼眶起始，用切除针凿进大脑之中，迅速破坏其中的神经系统，将神经纤维搅断。”

“什么？”

它们用力运转，将新鲜的空气送入这地下的深处，不然三人早就缺氧昏迷了。

昏暗之中醒目的标志划过视线，上面写着不同的编号，下方有着生锈的铁门，仿佛在这地下也有着居民，那一扇扇生锈的铁门之后是一个又一个的公寓。

残忍且黑暗的技术，洛伦佐仅仅是从亚瑟的话语中便能窥伺那邪恶的一角，为了证明这个手术的可信性，又有多少人的头颅被打开分析呢？

“你要让我看什么？”

……

“我能理解这些。”

催促了一下身后的乔伊，轮椅行进快了几分，洛伦佐只能忍着腿上的疼痛跟上。

“熔炉之柱系统相当复杂，即使到了今天，它依旧随着旧敦灵的扩张而扩张，就像具有生命一般。”

可这还仅仅是一角，这样的白色残骸铺满了地面，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亚瑟神色也极为痛苦，但作为游骑兵计划的产物，他的抗侵蚀性要比乔伊好太多。

亚瑟缓缓说道，看起来猎魔教团对于猎魔人也隐瞒了很多东西。

洛伦佐没有多说什么，十分坦然的步入其中，随后红色的世界在他眼前展露。

“所以你想让我看什么？”

“向里走洛伦佐，这还不是全部。”

很难想象旧敦灵这个城市居然如此立体，在这深层的地下也有着庞大的建筑，就好像整个城市倒转过来，如同影子一般。

洛伦佐靠着生锈的墙壁上，看着昏暗的窗外说道。

陈旧且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洛伦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更多的灰尘溅起，在光线之下，破碎的颗粒飞舞荡漾。

“可……你们的窥视者呢？这种规模的饲养，你们怎么会检测不到反应呢？”

“相应的，我们也有着对应的治愈措施，就比如这位可怜的男爵，他还是有一线生还的希望，但他自身的价值不值得我们这样做。”

内部是一条通道，可以在粘稠的地面上看到数不清的脚印，在此之前净除机关的人已经勘查一遍了。

“没错，那个东西本是建造时，维修工人使用的通道，路口隐秘，大多人无法进入，而且在建筑或者维修结束后还会上锁。”

“我们发现这里后用力数吨的中和液清洗，试图减轻侵蚀，但收效甚微。”

仿佛在门后是血肉的地狱，生物的屠宰场。

洛伦佐淡淡的说道，最初的惊愕与畏惧后，反而是一种无奈的理解，大家都是行走在冰面上的旅人，为了能抵达那理想的国土，只能不断舍弃身上的东西，好不踩破那脆弱的冰面。

“他在……饲养妖魔。”

亚瑟点头。

“我们是在那位猎魔人的尸体上进行了多次实验得到的这个结论，圣银一定程度上能阻隔侵蚀的传播。”

踩过粘稠的地面，鞋底带起数不清的丝线，到处都是残肢鲜血，两人就好像在某个巨大怪物的胃里，随着时间被其消化。

亚瑟深深的看了洛伦佐一眼，两人没有明说，但就像深有默契一般，早已做出了决定。

洛伦佐的声音显得几分痛苦，另一旁的乔伊也不好受，他走了没两步便向后退去，把轮椅交付到洛伦佐的手中。

“劳伦斯教长的‘工作室’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作为他的‘同僚’你或许能为我们解释一下。”

“霍尔默斯先生，你知道圣银可以阻隔妖魔的侵蚀吗？”

“乔伊推快点，霍尔默斯先生今天还有很多东西要看。”

“那么其他人呢？你们净除机关内部的人员呢？他们在失控后也会接受这种手术吗？”

莫名的呕吐般从洛伦佐喉咙深处升起，就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肠胃用力拧紧，紧接着便是各种无名的情绪涌上，干扰着神经的每一处。

洛伦佐不解，他只清楚圣银对于妖魔有着致命的杀伤性，可他从未知晓这一点。

“走吧，霍尔默斯先生。”

岩壁之上尘封的铁门在这时打开，这维修工人的维修通道，红隼头上戴着矿灯，随着大门的开启浓重的血气扑涌而来。

在后来的时间里它又成了维修通道，到最后被改造成了蒸汽地铁，有了它洛伦佐可以避免地面拥挤的交通，直接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深度。

洛伦佐内心从未有过的震惊，已经不需要亚瑟说什么了，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清楚了一切。

亚瑟等待着车厢的停下。

在数分钟后车厢缓缓停下，蒸汽喷涌之中车门打开。

洛伦佐直接反驳道，圣银一直以来都很稀缺，而且在教团解散这么久之后，劳伦斯教长根本得不到补充。

与可以对公众开放的线路不同，此刻洛伦佐乘坐的是不在车程表上的隐藏线路，整个线路贯穿旧敦灵，起初这里隧道是为了建筑熔炉之柱系统施工的，隧道里铺上长长的铁轨，将一吨又一吨的泥土运出，挖空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