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炼金之死
正如梅林说的那样，数分钟后洛伦佐置身于了钢铁的牢笼之中。
与其说是牢笼倒不如说是一个守备力量严密的审讯室，洛伦佐与梅林之间隔着通电的铁栏，从空气里弥漫的血气来看，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两人保持着奇怪的沉默，直到亚瑟到来，三个人又重聚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洛伦佐被绑在铁床上，拉动机械，整个铁床缓缓折叠了起来，好令洛伦佐能以坐着的方式起立。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如此紧张呢？梅林。”
洛伦佐缓缓说道，这接连不断的事件让他有些烦躁。
“你接下来就会知道了，霍尔默斯先生。”
梅林冲亚瑟点头示意，两人坐在洛伦佐对面，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
“那么……”
“霍尔默斯先生，你可以说一下你在原罪甲胄内的经历吗？具体且详细。”
梅林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似乎前面的一切都是铺垫，为的就是接下来的话题，洛伦佐坐在通电铁栏之后，感到有些不妙。
梅林干脆利落的问道，他就像知道什么一般，直指问题的中心。
“是啊，净除机关也在进行换代，与炼金术有关的技术正在缓慢淘汰，新式科技逐渐替补上来，或许没有炼金术那么高效，但在如今的生产工业下也足以撑起整个净除机关的运转。”
“甚至说，即使是死去也有书籍留下，而有些炼金笔记因为记录了有关妖魔的知识还带有强度不一的侵蚀，说不定研究研究就变成妖魔了。”
“我不会强求你的，而且这也只是作为情报的分享。”
“那么让我们换个话题。”
“霍尔默斯先生，我们决定与福音教会重新展开联系了，就在神诞日的庆典之后。”
洛伦佐眼瞳微缩，带着无比警惕的目光。
“你了解炼金术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谈论这些了，有些失态，炼金术就是这样，它有着巨大的力量，但也能激发人类最原始的贪欲，对知识的贪欲，不容分享的贪欲。”
“炼金术……其实它可以视为现代化学的雏形，在它诞生的年代人类的生产力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大，仅仅是铸造铁剑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所以最开始炼金术算得上一种冶金技术。”
“炼金术非常容易发生技术的断代。”
梅林说道。
“那为什么不扩招呢？都这个情况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多找几个学徒呢？”
“炼金术传承到现在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危楼，每断绝一个传承便会抽离一块石砖，而现代科学把一切分享了出来，学者们穷极一生钻研不同的方向将这个大楼不断的加固。”
“炼金术？”
亚瑟问道。
洛伦佐有点不明白，应对断绝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多找几个学徒吗？
“而且还有一点，导致炼金术注定被时代抛弃……你应该深有体会霍尔默斯先生。”
“深有体会？我可对炼金术一窍不通啊，梅林。”
“我已经能克制我对知识的贪欲了，那我的学徒们呢？更不要说在炼金术的构筑里，能抵达极致的只有少数人。”
“麻烦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是目前的独一例，陷入了昏迷却没有失控，这是个极为特殊的案例。”
凡人难以企及的力量，据说它连接着鬼神。
炼金术师继续解释道。
洛伦佐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提这个，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最深奥的技艺，那么一定当属炼金术了。
“福音教会失去了《启示录》便失去了秘血技术，一旦炼金术师死去，那么支撑起整个社会的炼金术就会断绝……构筑一个稳定且可以对抗妖魔的社会，用这种东西作为核心科技……你不觉得风险过大吗？”
亚瑟保持着冰冷的理智，权衡着利弊。
梅林没有理洛伦佐口胡，在他看来这个家伙是在试图转移话题。
洛伦佐很自然的点头，不说缚银之栓，猎魔人的权能都是依靠那刻印的炼金矩阵激发。
“你那个样子很像灵魂不在了一样，转移，又或者说……升华？”
他微笑道。
炼金术的葬礼，旧时代的葬礼。
见洛伦佐有着几分迟疑梅林继续说道。
“可这也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亚瑟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洛伦佐摇了摇头，毕竟旧敦灵的大学可不教这个东西，他想蹭课都蹭不到。
“炼金术注定被遗弃，我只是加快了它的速度而已。”
在漫长的研究中每个炼金术师都是独立存在的，他们所掌握的技术都不同，可一旦有一个传承断绝，那么这漫长的研究便会化为乌有，甚至说笔记少那么一两页便会令整个炼金术体系崩坍。
“当然你不可能做到升华，甚至说升华真的是否存在也是个谜。”
“那么说回我之前所说的技术断代，你知道吗？霍尔默斯先生，这缚银之栓的炼金技术远超我所知晓的，其上还有着复杂的现代机械……甚至有些精密的部件就连我们都无法铸造。”
他对于作为伪圣杯的华生保持着绝对的警惕，绝不可信任的事物。
“那么霍尔默斯先生，看起来谈话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福音教会的现代技术与炼金术，至少是铸造工艺上远比它展现的还要强大。”
洛伦佐有些发懵，果然这些人是早有预谋，自己在甲胄内昏迷只是令这件事提前了起来。
“……”
“不，怎么可能呢？我甚至没有见过那本书，但它与炼金术有着一个很奇妙的共同点，那便是‘核心技术’。”
“你熟悉什么？”
“消失？”
梅林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似乎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咽了咽后，他的声音再次平静了下来。
梅林话锋一转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