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那生物学上的‘天赋’。”
疫医全当是他在夸自己了,可这冷不丁的夸自己,属实让疫医有些不明白。
“活的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对吗?”
“就像那个发明蒸汽机的人,他已经死太久了,可他的研究直到今日仍在改变这个世界。”
他是来自那百年之前的幽魂,他的人生贯穿了两个时代,有时闭上眼,劳伦斯教长还能梦回到那铁骑纵横的年代,可睁开眼阴郁的天空上却游弋着机械的怪物。
劳伦斯教长说着打开了封存的一个箱子,里面是钉剑,整齐摆放的钉剑。
这是一次漫长的合作,他与劳伦斯教长是平等的存在,恶狼不会与羔羊平等,除非对方也是一头恶狼。
疫医激动又警惕。
他看着劳伦斯教长,这有些熟悉的身影头一次因神秘而模糊了起来。
“大概吧,我已经与那些遗民搭上了线,我交给他们可以抗衡火铳的力量,他们为我卖命,顺便还能实验一下新制秘血的力量,这很合适。”
“我对于这种生物体的研究确实没有什么天赋可言,哪怕过了这么久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劳伦斯教长继续说着。
“差不多,如果真的有神的话,死亡才是它最大的恩赐。”
“他们很好控制的,不属于英尔维格,又不被高卢纳洛认可,他们是夹在两个世界中的人们,活在可怜的缝隙里……就像猎魔人一样。”
“没必要,疫医。”
“也就是说必要的话,我们要抢个什么银行吗?”
他随意的说出了自己的阴谋。
在与高卢纳洛的光辉战争中,英尔维格的海军力量格外先进与强大,皇家舰队曾停泊在白潮海峡内,凭借着船上的巨炮直接向高卢纳洛的海岸防线开火,直接摧毁了他们沿岸的防御,现在要是在海洋上遭遇到皇家舰队的炮火轰炸,这艘船根本撑不住多久。
劳伦斯教长转过头,眼中尽是信任的样子。
“听起来真讽刺啊。”
“可确实如此。”
劳伦斯教长再次肯定道,随后与疫医一起登船。
低头看了看那因时间而苍老的皮肤,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悲观。
“我感兴趣的东西?”
为了展现对神的忠诚,很多大家族愿意以昂贵代价来换取教皇的微笑。
“疫医,展现你天赋的时候到了。”
仿佛经受过什么洗礼一般,有人将它凶狠的摧残。
虽然是个神秘的疫医,脑子里有着凡人无法承受的知识,可疫医的现实生活中蛮惨的。
前方的劳伦斯教长淡淡说道,他也是被目标驱动的人,有时候为了目标他甚至会抛弃自己为“人”的这个概念,完全的沉入其中。
当时福音教会在西方世界里仍具有极高的影响力,在漫长的发展中,教会与家族不断的糅合,到最后不分彼此,仔细查一下那些名门望族,你会发现有数任主教乃至教皇都出自于其中。
劳伦斯教长关上的箱子,按动开关,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剩下黑暗的部分。
面具下传来几分欢快的声音,疫医有些好奇会是什么样的怪物加入这艘死亡的大船。
可船内的东西可游不了,为了这些东西已经费了劳伦斯教长太长的时间。
“现在它属于你了。”
“别看它外表破旧,实际上这是最新式的蒸汽船,只不过为了让它能靠近海岸,做了些手脚。”
“我预谋这些……很久了,久到有时候我自己想起都不禁感叹,这一切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总会有人想资助我们这伟大的事业,更何况,我们两个人始终还是人手不够。”
哪怕劳伦斯教长与疫医在怎么强大,他们的人数依旧是太少了,没有后备的补给,没有后勤线为他们辅助,就像两个被通缉的亡命之徒,一边厮杀一边躲避,直到死在某个无人的巷尾。
“我或许在猎杀妖魔这方面格外有天赋,毕竟都当上了教长。”
浑浊的眼瞳里尽是对过去的追忆,劳伦斯教长活了太久了,久到在他年轻时,西方世界还属于福音教会的控制中,那时蒸汽机只是一张草图上的臆想,能决定一切的还是骑士手中的剑刃。
聆听着那隐隐回荡在船舱内的轰鸣声,劳伦斯教长倾诉着。
“我最多算是一个战士,我能改变一场战斗,一场战争,可我不能改变世界。”
“那些平民都会交付昂贵的金钱,来令他们的家人葬入教会的墓地,可他们不清楚那些尸体都会被挖掘运走,随后加入新的研究之中。”
疫医问道,在他没有钱时,他就会去做些悬赏,当然条件可以他还会抢个银行什么的,短期上足以满足他的需要,可研究都是长期的,研究一半就去抢钱,这大大延缓了他科研的进度。
正如劳伦斯教长说的那样,外表只是伪装。
“是的。”
“当然现在还不是接受这份恩赐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活的更久,至少在完成我的理想前。”
“看起来你的资产很足啊。”
“你的存款恐怕支撑不了这些吧?一些悬赏?”
疫医指了指那些物资,又看了看劳伦斯教长。
达成理想的前提是让自己别被饿死,不然那就不是什么理想了,而是妄想。
疫医问道。
锋利的寒光映亮了疫医的面具,他又看了看那些物资,想必都是劳伦斯教长长期积累下来的……看起来他在圣临之夜时的叛变是早有预谋,而不是一时兴起。
“不。”
劳伦斯教长否定道。
“这是曾经猎魔教团的‘准备’。”
“它的遗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