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要用塞琉吗？”
洛伦佐反驳道。
深呼吸，仅仅是思考，那混乱的想法就要将自己的大脑撕碎。
“你在想什么，亚瑟！”
“想一想，虽然年暮，但正常状态下，他的战斗力堪称人类的天板，劳伦斯教长激发秘血后，那庞大的侵蚀至少令百米范围内的人昏迷……就连同为猎魔人的你也无法抵抗，更不要说他能预知未来，穿梭【间隙】，或者那些我们还未知的力量。”
低落的情绪涌动，净除机关从未遭遇如此棘手的敌人，根本不清楚该从何处入手……甚至说他们根本没有对抗的可能。
在劳伦斯教长出现的那一战最后，从其身上爆发出可怕的侵蚀，那种程度的侵蚀就连洛伦佐都在一瞬间陷入昏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你根本不清楚这东西的可行性！”
“手术会很快，如果粗糙些，一两秒就能做完。”
亚瑟以平静的语气，述说着那最极端的残忍。
自己是冷酷的猎魔人，为了根除妖魔洛伦佐可以付出一切，这点代价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廉价。
“也就说，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劳伦斯教长侵占，说不定现在我就是劳伦斯教长，只是我伪装的足够好，你们无法发现。”
那是可怕的可能。
“额前叶切除手术！”
亚瑟竖起了两根手指，表情冰冷的如同铁锭。
“很简单，你撤出那个所谓的【间隙】，在劳伦斯教长试着控制塞琉·斯图亚特的同时，我们为其进行额前叶切除手术，如果一切的理论正确的话，封闭的大脑会将意识彻底囚禁，从而解决这个敌人。”
“你是要连着塞琉一起杀了吗？”
“想法吗？”
声音带着恐怖的尖锐。
这是几乎无法被战胜的敌人，梅林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他冷笑着。
那是虚无缥缈的意志，没有人能判断他的位置。
“那么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在劳伦斯教长侵入的同时，你也侵入，将战场设置在虚无的意识之中。”
仅仅牺牲一个女孩而已，换取一个微小的胜算，这很值的。
亚瑟回答着。
“我有了一个初步拟定的计划，只是……我不清楚你的想法。”
这里是机械院的工厂区，虽然说着是工厂但它生产的全是些重火力武器，加上外面就是辽阔的工业区，在短暂的思考后，梅林决定将这里作为暂时的庇护所。
他看向洛伦佐，因为洛伦佐那猎魔人的力量会是作为抵抗劳伦斯教长的主力，亚瑟希望得到他的同意。
比起梅林与洛伦佐，实际上亚瑟才是这里最有资格的发言人，作为菲尼克斯家的子嗣，对于战争的直觉被刻进了他的血脉之中，在这种全局操控的战斗中，他才是最优秀的指挥官。
“成功的话，你会直接将劳伦斯教长的意识彻底扼杀，从此解决这个大敌，但失败的话，则交由我们。”
是啊，用一个女孩的一切来换取劳伦斯教长的死，这再合适不过了，哪怕无法杀死劳伦斯教长，但是可以将他长期关押起来，也是一种好的结果。
“情感会影响我们的判断，所以我一直希望伊芙能离我远远的，最好再也别见，她是我唯一的弱点。”
“你也应该清楚这一点的，对吧，你也在试着保持绝对的理智，可有时候生活就是会这样戏弄着你……哪怕是和一只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保持理智，两害取其轻，这是你说的。”
亚瑟摇了摇头，他只是在最理智的角度做出判断。
一个糟糕的人。
谁也不清楚这东西能不能真的困住他，甚至没人知道这一切有没有用，就像一场未知的战斗，需要有人牺牲走过雷区，只是这次的牺牲者是塞琉。
洛伦佐曾不止一次的抵达【间隙】，其实他并没有这种力量，准确说这是梅丹佐或者华生的力量，每次自己行动都需要呼唤他们，可如果为了对抗劳伦斯教长，他已经与华生达成了一致。
“你们，你们做什么？”
“感觉很无力对吗？其实这才是我们与妖魔厮杀的常态，而不是猎魔人一路割草的横推。”
亚瑟似乎明白洛伦佐在痛苦些什么，他也为之痛苦过。
“其实，你已经输了，霍尔默斯先生。”
“我的这个计划有两个方案。”
“我并不责怪你，但当时我们确实还有着与劳伦斯教长回转的余地，但这次没有。”
“这是你的错误，霍尔默斯先生。”
“现在劳伦斯教长就如此的强大，再任由他发展下去，那时我们再无反击的可能了。”
他漠然道。
“不，我不会杀了她，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遭遇如此诡异的敌人，精神层面的敌人，我不清楚如果摧毁斯图亚特小姐的大脑会造成什么，或许会带着劳伦斯教长一起死，也有可能将他释放出来。”
“这是最理智的推断，霍尔默斯先生，保持最极端的理智。”
“霍尔默斯先生，你还没有意识到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牺牲斯图亚特小姐仅仅是一种能击溃劳伦斯教长的可能，但仅仅是一种可能就值得我们一试了，不是吗？”
亚瑟毫无情感继续说着。
洛伦佐的声音大了起来，他吼道。
“无形且无处不在的敌人，他还拥有着一定程度预知未来的力量……”
他并不能狠下心牺牲所有人，他依旧有着弱点，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
“我们将塞琉·斯图亚特牢牢的保护起来，等待劳伦斯教长的入侵，而你……你应该也拥有侵入【间隙】的力量，对吧。”
劳伦斯教长侵占了塞琉的意识，换个角度来说在他离开前，他也被困于塞琉的意识之中。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过也恭喜你，你还不是一件冰冷的武器，你还能共情，虽然让人觉得恶心，但至少你还是一个人。”
“我们都是凡人，无力卑微的凡人，在漆黑的大海上奋力航行，有时我们会冲破汹涌的浪潮，于是欣喜自大，以为自己征服了大海。”
“其实并没有，霍尔默斯先生，我们从未征服过那片恐惧的大海，它只是在酝酿着力量，蓄势挥起那绝望的大浪，将我们一网打尽。”
看着那逐渐失去情感，变得犹如冰海的眼神。
“现在，浪潮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