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总归会有美好的

半小时前。

旧敦灵的街头雾气蒙蒙，空气里带着略微的刺鼻的味道，这是旧敦灵特有的味道，水体经过消毒处理后排放，带有消毒水的蒸汽弥漫，当然有时候为了配合净除机关工作，熔炉之柱里还会倒入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梅林特制的炼金药剂。

不知不觉，这钢铁的城市已经发展出了一套“机械”的生态系统，只要在操作台上按下几个按钮，这个城市便会随着目标的不同，而进行不同的变化。

铁路的延伸，熔炉之柱的出力，齿轮咬合的城市过载运行，这是如此的可怕，就像这座城市在建立之初就在为什么而准备着一样。

女孩站在街头，抬头仰望着那在云层里游荡的巨鲸，它们穿过厚重的云层，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是神话里的一幕。

突然的感慨万分，与这个钢铁的城市相比，她是如此的渺小，不值一提，

老管家从后方走来，亚威为塞琉披上了大衣，神诞日的这几日是季节里最寒冷的几天，也是最后的几天，待这寒冷过后，温暖便会回归，新春将会重临这片土地。

“你确定我们要去吗？”亚威问，他还是不怎么喜欢接下来的行程。

“我和凡露徳夫人约好了，她希望我能去看她。”塞琉说，“我不是一个失信的人。”

亚威微微愣神，没想到塞琉会这么说。

洛伦佐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的灯火，似乎在灯火的尽头，他能看到过往一样。

“可那种生活还是算了吧，大家总会老，再年轻的心也会有了归宿。”亚威叹息着。

脑海里回想起那最后一幕，明明快要死的人，却突然疯了起来，嘴上讲着奇怪的故事，然后带着劳伦斯一起下地狱。

洛伦佐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就像过于沉浸某件事后，突然想起自己是谁一样。

“011的权能是尚达俸，他本来是他负责赌的，可他说这玩意用的是幸运，他对于自己的幸运珍惜极了，于是只能我上，他负责用权能出老千。”

他是个有些内向的人，或者说胆小，他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从亚威与塞琉的气质上来看，他就清楚他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有时候这礼仪就像上层社会对卑贱者的怜悯一样，令他感到不适。

“什么很棒？”

“所以啊，人是个贪婪的怪物，以前一个鸡腿就能打发走的家伙，现在要的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突然有人轻轻的抱了一下洛伦佐，熄灭了那即将复燃的怒火，她说。

可能是说兴奋了，洛伦佐拿出红隼买的那包烟便点了起来，吞云吐雾着。

“是啊，所以他的生活永远不会单调无聊，就像一个海盗一样，永远都是惊涛骇浪。”

虽然已经习惯了亚威这个样子，但和今日这欢乐的节日，还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希格则被夹在中间，他什么也不懂，他与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计谋？”塞琉显然不懂亚威此刻在说什么。

在圣临之夜后，洛伦佐便带着它来到了旧敦灵，最后埋了起来，告别过往，可谁曾想过往又来找他了，妖魔没有死绝，圣临之夜也被诡异的阴谋与秘密遮掩着，他还不能停下。

洛伦佐看着门旁的女孩，她走路都不发出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刻，洛伦佐悄然消失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愣神了稍许后，坐在了窗边。

“赌场！”

“毕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孤儿，以前流浪时，为了点吃的都能从街头打到巷尾，这样的我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当时还有个孩子直接哭着跪下来，直喊这里是天堂。”

“当时我们还不是猎魔人，那时大家很期待神诞日，神诞日当天食物不限量，什么吃的都有……就像维京人的英灵殿一样，大家一起胡吃海塞，恨不得能一直下去。”

“以前？”塞琉坐在一边，作为一个听众。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下火车就一路回来了，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洛伦佐突然喊道，但没有人回应他，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又或许只有在这一天，这一温暖的时刻大家紧闭的心灵才会微微敞开那么一点。

“唉，节日快乐。”

似乎是年纪大了，亚威此刻倒觉得有些好笑。

想到这里洛伦佐笑了一下。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亚威随意的问道。

虽然赚的没有以前多，但也清闲了不少。

洛伦佐倒是几分怀缅了起来。

“别想那么多了，这只是个节日而已。”

亚威点点头，机械师这职业听起来可比猎魔人正经多了。

洛伦佐突然说道。

越看洛伦佐亚威越来气，老家伙强行舒缓着心情，毕竟年纪大了，不能总生气，心态要好一些。

“听起来像他。”

打开匣子，最后一把钉剑陈列其中，昏暗的光下，泛着寒芒。

谁又能想到，屠魔之力会被用在这个见鬼的地方。

塞琉曾以为是洛伦佐经历过的事，让他变得神经质了起来，可这么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经历的事只不过加重了他的病情。

“你……好。”希格有些尴尬地说着。

“不不不，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邀请她来这里。”亚威指了指他身后的宅邸，这和科克街121a比起来可不是大几倍的问题了。

“没救到？”洛伦佐思索了一下，“就当给你陪葬了呗。”

目光如铁石，匣子中的钉剑轻吟。

“我们几个先去的赌场，毕竟那里来钱快，我们还是猎魔人，打架根本不怂的好吧！”

这么反复劝导自己几次后，亚威把目光移开了，有时候忽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过节啊，过节好啊，一整年的打打杀杀在今天都可以停歇了，不管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大家在今夜都是朋友了，一起载歌载舞，欢快无比。

“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

“对，以前，猎魔教团时的事了，神诞日是我们最期待的节日。”

“好吧……”

“这位是？”

那真是符合洛伦佐性格的死法，说着最烂的话，干着最酷的事。

洛伦佐仔细的想了想了，随后眉飞色舞了起来，悲伤的渲染一扫而空。

科克街121a。

也是，这样的生活谁能不羡慕呢？就像一个见鬼的海盗故事，伟大的洛伦佐·霍尔默斯船长和他心爱的温彻斯特号海盗船驰骋在七海之上，从南抢到北，从东抢到西，只要这海上还有船在行驶，这个王八蛋就永远不会感到无聊。

将死之人的心愿都满足了，可他又活了下来，简直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时间就是这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希格试图挣开洛伦佐的手，但洛伦佐力气显然比他大多了，希格动弹不得。

洛伦佐坐了下来，关上匣子，把钉剑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