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救命恩人

窗外的马车远去了，沉重的马蹄声逐渐轻微，直到消失在了这冷酷的寂夜里，一同离去的还有亚瑟的思绪，他从回忆里醒来，低下头，不禁发现那黑白的照片已经被他攥紧握烂。

那一夜安东尼带来了极为重要的讯息，洛伦佐并不稳定，可想起之前战斗中的种种行为，亚瑟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邪异，还是说这个猎魔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疯狂。

当然，亚瑟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安东尼，说到底这也是安东尼的一面之词，即使有那些文件，那也可能是伪造的，亚瑟不会就这样直接怀疑洛伦佐。

虽然亚瑟烦死了这个该死的猎魔人，但好歹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战友，信任是构筑一个团体的基石，在告别安东尼后，亚瑟对于他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可妖魔这种东西之诡异，亚瑟深有体会，刚刚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或许下一秒便会在呢喃的侵蚀里沦陷，他们张牙舞爪，在瞬间倒戈，挥剑向你。

亚瑟信任洛伦佐，可同样，安东尼的话语无疑在那坚固的信任上带来了裂痕，亚瑟作为一个领导者，他不可能允许这种风险出现。

因此在接触流亡者的同时，他令加拉哈德携带这些文件向雪尔曼斯求证，这位流亡者的枢机卿并不清楚他与安东尼的谈话，也不清楚净除机关与福音教会之间的斗争，他会给予最真实的答案。

可答案便是，雪尔曼斯一眼便认出了照片上的人，虽然这位流亡的枢机卿已经年迈，可他依旧记得他，他的编号是047被冠以梅丹佐之名，梅丹佐猎魔人中的最强者。

他们镇守在圣纳洛大教堂之外，保护着教皇，有时也会保护这些枢机卿，可以说是最接近枢机卿们的猎魔人，雪尔曼斯不会记错的。

内心带着巨大的疲惫，不断的忧虑之中他做出了决定。

那么撒谎的就是洛伦佐，可他为什么要撒谎，他将自己的过去编织成了另一个故事，并误导了所有人……还是说他也在警惕着自己？

“你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吧？”

“你自己也清楚的，是吧，你的死而复生不是奇迹，而是那圣杯的血肉拯救了你，那可怕的生命力即使是炮火的轰炸、原油的燃烧也不能将其杀死，在失去了劳伦斯意志的束缚后，就像野草般野蛮生长……”

洛伦佐想起那些人对于旧敦灵的形容，他们说机械院挖空了旧敦灵的地下，在那里建立起庞大的机械系统，起初洛伦佐只以为那是一种夸大的形容，可随着他对于这地下世界的逐步了解，他越发觉得这不是吹嘘。

洛伦佐想了想，接着说道，“那是个令人难过的地方，我可不喜欢。”

“做……什么？”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反而我是不想回去了，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靠近翡冷翠。”

“还行，没什么别的感觉。”

根据报告中塞琉的口述，洛伦佐当时已经死了……大概是半死，总之是几乎不可能存活的状态，可他最后还是活了下来，黑天使失控坠落，杀死被圣杯血肉支配的劳伦斯后，它又吞食了洛伦佐，随后这个猎魔人浴火重生般，重新降临大地。

“那个猎魔人的驻地？”

就像黑山医院里的那些病人们，他们能正常的生活，与你言谈，有的人甚至要比你还有才智，可他们不是正常人，他们是疯子，只是在那疯狂里他们学会了伪装自己，等待着逃离那医院的一天。

“如果没有后续发生的那些事，野蛮生长的圣杯血肉，就会像我们遇到的那些妖魔一样，疯狂的增殖、异变，可它最后被融合进了你的体内。”

蓝翡翠的话就像点醒了亚瑟一样，她有些不理解亚瑟的苦恼之处。

亚瑟低垂着头，内心纠结着。

走出被严格封死的会议室，灰白的甬道里，熟悉的炼金术师向洛伦佐挥手，梅林依旧穿着那身有些破烂的灰袍，似乎他一年四季都穿着这些。

这突然的关心弄得洛伦佐很不适，虽然他清楚梅林之所以询问，只是为了研究他的身体而已。

“可幸运的是，你远比劳伦斯年轻，你的意志还能维系理智，而不像他那般，反而被原始的圣杯血肉而控制。”

梅林听到洛伦佐的声音，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我需要和他谈一谈，他在哪里？”

“是啊，好久不见。”

铁锈味与血液的腥臭混合在了一起，冲入洛伦佐鼻腔，不知名的红色液体漫过了他的鞋子，紧接着涌入排水孔中，流向不知名的方向。

“洛伦佐是又骗了你什么吗？而且骗的很严重。”

洛伦佐一怔，紧接着大门打开，有刺眼的光照耀了下来。

“就像原罪甲胄或者是那秘血，我们都是在利用妖魔的力量对抗妖魔，我们都是怪物，只是在疯狂中保有理智。”

永动之泵洛伦佐来的次数并不多，每次来也没有自由行动过，对于这个建立在熔炉之柱主干上的研究机构，他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大小概念。

“静滞圣殿就像这里一样，建立于圣纳洛大教堂之下，如同那辉煌之后的影子。”

如此复杂的局势之下，亚瑟希望以不见血色的方式，结束这些。

“很快，只是想让你配合，做下研究而已，当然还有的就是对你的检查。”

蓝翡翠一愣，她思考了几分，但刚想说话，亚瑟却又突然的说道。

那个源自于圣临之夜的产物，那个被称作伪圣杯的神秘产物，对于它的性质，根本没有人了解，它能做到什么程度，谁也不清楚……

关于黑天使失控这些事，至今没有调查出结果，而那名为黑天使的原罪甲胄，也在那之后一直封藏在永动之泵的地下深处。

洛伦佐没有动，而是有些狐疑的看着这升降梯，他已经位于永动之泵之中了，那么更下方是什么？

“可不应该啊……”

洛伦佐突然说道。

“算是吧，我有点不清楚那个王八蛋的立场了。”

“看起来那些血肉和你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洛伦佐至少现在还没疯，或者说他疯太久了，久到疯癫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你要带我去哪？”

梅林扫了一眼后，直接示意洛伦佐跟着他。

其实他一直没有说的是，在他跟随梅林的途中，有一种难以忽视的诡异感一种萦绕在洛伦佐的身边，梅林的谈话占据了他的注意力，他倒没有多多在意，可现在那诡异感更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