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很多因素,乔伊悲观的发现自己即使是寻死也有着很多束缚与牵挂。
红隼接着说道,他从上到下打量着乔伊。
我们做的一切也都是徒劳,就像夜空的流星,一闪即逝的灿烂,甚至没有东西能永远的铭记住这些。
红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拔出了随身佩戴的武器。
红隼说着说着还莫名其妙的自豪了起来。
红隼好奇的问道,乔伊的表现怪怪的。
乔伊絮絮叨叨的。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个郁郁不得志的哲学家,而像你们这种人通常在陷入思维的牛角尖后、会忍不住从楼上一跃而下吧。”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那奇怪的感情说了出来。
“自杀?这不太可能。”
乔伊就像知道红隼在担心什么一样,果断的回答道。
“大喝一声‘狗东西!你背叛了工人阶级!’然后给他的脑袋透透风,这样。”
乔伊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隔了很久,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我们的征战,我们的丰碑,还有那些敌人们,妖魔们,那些遍布世界的阴影,妖异之物,甚至说萨利卡多公爵,即使是再多的财富又有何用呢?它买不来永生,买不了永恒,它毫无意义,财富是因人而决定的,当我们都死去后,它也仅仅是个金灿灿的金属而已。
似乎为了开导这个夜间忧愁的朋友,红隼说道。
“那……那你以前也是因为这种困扰而吸食致幻剂吗?”
“怎么了?”
红隼一脸疑惑,这个在下城区摸爬滚打的没上过学的家伙,显然在这时吃了没文化的亏。
两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随着夜风的涌入,有写满字迹的纸张飘起。红隼也忘了自己是来值班的,乔伊也忘了自己本是想在交接后,回屋里睡觉来的。
“什么?”
我们的痛苦、悲伤、愤怒与愧疚,这些都毫无意义。”
可紧接着我想到了那些遗民,那些在工厂日夜劳作的人,他们只是为了微薄的收入,去维持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衣食住行……实际上他们应该也像我一样,有着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却被现实的牢笼死死的困住。”
“只是有些多愁善感而已。”乔伊回答道。
“你为什么还要一本正经的回答啊?”
这样的工厂还有很多,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工厂,我们看起来是自由的,但也只是身处在一个更大的牢笼之下。
“别谦虚,我不是在夸你。”
该说真不愧是老同事了,你一言我一语,就莫名其妙的聊起了天。
“那次事件结束了吗?实际上没有,关于遗民的那些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现状依旧没有被改变,而萨利卡多开始研发民用飞艇,为了加快步伐,工厂昼夜不停。”
乔伊在他眼里就像个悲哀的圣母石像,说不定下一秒乔伊就抱过来宽恕红隼的罪了。
乔伊顿了顿,紧接着说道。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碰致幻剂了,而且碰了的话,我可不会这么清醒的和你对话。”
红隼说,“怜爱世人吗?”
“我帮不了任何人,我甚至帮不了我自己,只能目睹着它的坠落,直到把每个人都压得血肉模糊。”
乔伊构思着自己的想法,紧接着把它们一点点的说出来。
“我感觉你像个哲学家。”红隼说道。
红隼说着也靠在了窗边,似乎是想看看乔伊在看哪里,目光在夜景下来回扫动。
大家都是如此,被硬生生的塞进机器之中,成为一颗小小的齿轮,或许这尺寸并不合适,但在长久的运行中我也会被磨损成合适的样子……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快忘了我在为了什么而活,我不是指那种衣食住行的东西,而是更高级的……更值得追求的东西。”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工作的客户是妖魔们,净除机关的这些骑士难免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病症,有时候你没有什么病症反而是一种特殊了。
红隼说着垂下了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屁话会这么多,可能是被洛伦佐传染的原因,那个烂人就是如此,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拉了拉乔伊,让他离窗户远一点。
“?”
“结果就是前几天工业区发生了数起暴乱,是那些遗民,还有英尔维格人。”
“还真是你能想到的这些,如果换我,我说不定不会思考这么多。”
红隼有些呆滞的看着乔伊,他知道乔伊是个在思想程度上比自己高的家伙,但没想过他能……联想这么多。
“不,只是过度思考带来的联想而已,我知道思考这些无用,但人是有共情心的,这是个缺陷,它使我们能理解别人悲伤,即使他不是英尔维格人,甚至说不是人……哪怕是我们这些对抗妖魔的家伙,也会有这种心吧。
红隼说着还做出了手势,手掌竖立起来,像一只跃起的飞鸟,飞至高处,紧接着坠落摔死在地上,为了逼真他还发出可笑的拟声。
“我只是觉得有些迷茫,红隼,我们不断的和妖魔作战,日复一日,我知道这是为了更多的人,但我有时也总在想,我自己想要些什么。
“你会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在说什么,只是把想到的东西随意的说出来而已,不过红隼有时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太绝望了,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应该早就习惯这些,可习惯了不代表不害怕,即使是熟悉了战争的战士,在握紧武器时也会感到畏惧。
“每个人都会死,而我们所困扰的这些也会在我们死时消散。”
那些令人困惑,令人贪婪的一切,再多的钱财与荣耀,在死亡后也只是归于虚无,即使有人记得,但在时间的长河中它也会消磨殆尽。
红隼伸出手,搭在乔伊的肩上。
“所以别想这些了,乔伊,我带了夜宵,要一起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