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名字

“047……”

洛伦佐轻语着这名字，不知为何此刻如此的熟悉的他，反而有着难以言明的陌生。

“讲一讲，那些与047有关的事，从现有的证据可以判断出042并不存在……但你却执意认为其存在，或许从047的故事里，我们能找到那被隐藏起来的讯息，从那里找到042的所在。”

“你也觉得042是存在的，对吗？”听到这里，洛伦佐几分希冀地看着赫尔克里，所有人都否定042的存在，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没有。

“我不知道。”赫尔克里回答。

“这是个讲究逻辑证据的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支撑042那存在的事实……除了你那疑似疯狂的臆想。

当然，你那疯狂的臆想更算不上什么证据了，可洛伦佐，你应该知道的，我也知道的，这是个疯狂的世界，到处都藏着凡人不可知的秘密，就像我，就像你，还有那些被誉为妖魔的怪物。”

赫尔克里轻揉着怀中的大老鼠，它的皮毛手感极佳，在这个雷雨天里还很暖和，就像一个可以被触摸的、小小的火团。

“可正因为这个世界的疯狂，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哪怕有着再小的概率。

“蛮有趣的，不是吗？”016说道，“我的名字是华生，虽然是个男人的名字，但感觉还不错。”

洛伦佐望着窗边，似乎又回到了那久远之前，他与047倚靠在窗边闲聊。

“是啊，为了得到这个故事，047可求了我好久。”016微笑地说。

“什么？”

或许042真的存在，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被抹去了一切的痕迹……而你，你，洛伦佐·霍尔默斯，你是找到你自己、确定那个虚构之人真实与否的唯一线索。”

“就像从起因到结尾……就和梦境一样，梦境永远是片段的，你想不起来怎么来到这里的，而当你意识到时，你已经在故事的进行中了。”

其实【神眷洗礼】还有着另一层的意义，猎魔人们在未来的战斗中难免会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刻，在意识被侵蚀折磨操控时，那虚妄的幻觉里【神眷洗礼】所得到的信息会像启明星一样指引着他们。

“不，只是个形容。可以确定你的记忆确实出现了问题，就像经过地震的建筑，各个层级之间错位，两段不同的故事硬生生的拼接在了一起，又或者缺少了一块。”

047看着睡眼惺忪的042，紧接着说道。

“不，你只是太喜欢这个故事了。”042说。

“这样……吗？”

“准确说是非常棒。”

“怎么可能，我说过的，我要成为一个侦探。”

047说着从那堆书籍里抽出了一本，丢给了042。

“来聊一聊吧，洛伦佐，讲讲关于047的事。”

“其实还可以，大概吧。”

047说着指了指042身后的016，042一脸的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016也会和047做这种傻事。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故事吗？042似乎还很困，他不是很想理047。

“我们上次说道哪里来的……对了一个侦探的故事。”

“什么故事？”

“一个侦探的故事。”

“不让他们发现就好了，我已经给我自己起完了名字，016也是。”

另一个声音从042的身后响起，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042一跳，这些事情如果被教士发现，一番惩罚可是免不了的。

“你说我的那些记忆都是梦境？”洛伦佐不解。

他仔细想着，可脑海里却传来一阵刺痛，正如安东尼问他在圣临之夜时为何离队一样，有些记忆他回想不起来。

047头也不抬，只是继续抄录着他记忆里那珍贵的故事。

“天空的屏障？”

你疯了，但你那混乱的记忆，也是基于一些你真正经历过的、真实的记忆拼接而成，它们是错误的，但又是真实的。”

“那你是想成为一位国王吗？047。”042问。

042的目光在047与016之间来回扫动了一番，随后说道。

听着他的话，赫尔克里听得似乎入神了起来，眼里尽是贪婪的求知欲，可洛伦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的有些悲哀。

“听起来是个不太完美的童年。”赫尔克里说。

赫尔克里被洛伦佐的回忆惊到了，从未有人这样形容过天空，或者说讲述与天空有关的。

“我……我记不起来了……”

042看了一下这本书的外观，它的做工粗糙至极，封面上也没有名字，翻开看，入目的是一行行歪歪扭扭的笔迹。

“准确说是抄录。”

比如我，我就见到了另一个相似，但截然不同的世界，那里没有什么妖魔，也没有什么猎魔人，那里人类不被束缚在大地之上，他们利用钢铁与火焰突破了天空的屏障。”

042紧接着看向047，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和笔，一本正经地说道。

042看着047，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神眷洗礼】后他就这样了，047之前是个野小子，比042还要野，教士总说大家都是神的羔羊，那么047就是最不安分的一只了，如果可以，这只羔羊不介意一头撞翻那个牧羊人，然后欢腾的离去，可现在这只不安分羔羊正在奋笔疾书。

赫尔克里没有关上窗户，他任由那窗帘随风狂舞，冰冷的雨水与寒风灌入屋内，随着雷霆的划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即使到了今日那些记忆依旧清澈，洛伦佐裹紧了毛毯，短暂的失神后缓缓回想起了那时的一切。

“我们是无人记得的孤儿，即使是死了也没有人在意，我们从小受到福音教会的教导，在接受【神眷洗礼】后经历残酷的秘血植入，随后成为猎魔教团的一员。”

“我……我无法完善的回想起一件事的全部。”

“听起来还不错。”

“就像我和你说的那样，我退休后要去英尔维格，他们说那里棒极了，比翡冷翠这个古板的城市要好太多。没有唠唠叨叨的教士，没有繁琐的教条，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先进的技术，生机勃勃的城市。”

每每抵达一定高度时，极寒便覆盖了一切，飞艇失控坠落，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对于那未知的地方发起挑战。

“知识才是进步的阶梯！”

雷雨越发猛烈了，直到整个天穹会陷入了死寂的灰黑，整个世界除去那雷霆，再无光亮。

“那些故事、诗集，人的记忆并不可靠，虽然教士说我们不会忘记那些，但……万一呢？我要把这些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