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雷霆

当大雨足够猛烈时，仰着头，迎着那雨幕你会感受一阵难言的窒息感，无尽的大雨冲刷着你的身体，直到将你彻底包裹。

耳边尽是呼啸的狂风与雷霆，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不过即使在如此要命的时候，人们还是时不时的发出咒骂声，这对于脆弱的凡人而言，是唯一的反抗了。

尼古拉披着醒目的黄色雨衣，用力地抓住身边的缆绳，他平时常以高冷并带点疯狂的科学家身份出现，可现在他就跟街边的流浪汉无异，狼狈的不行，嘴里忍不住地嘟囔着，和其他人一起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这可能是旧敦灵近几年来最猛烈的一次雨季了，暴雨不停，带着电闪雷鸣。

按理说人们现在应该窝在温暖的家里，烤着炉火，讲述着有趣的故事，可尼古拉现在正在敦灵塔上，和这震震雷霆为伴。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披着雨衣，穿着绝缘用具，大家迎接暴雨雷霆，试着去掌控暴雨雷霆。

这里是敦灵塔，曾经敦灵计划的核心，虽然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但从其尸骸上，依旧建立起了辉煌的技术。

“真壮观啊！”

有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是麦克斯韦的声音，他们正站在这铁塔的顶部，从这里能俯瞰整个旧敦灵，磅礴的大雨灌注在整座城市之上，泰晤士河漫上岸边，又奔涌向海洋。

他的声音被雷霆与狂风所遮蔽，或许是这该死的雷雨天干扰了信号，麦克斯韦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电流音，不过好在尼古拉勉强听清了这些，寒风刺骨，他冲着不远处的麦克斯韦用力地点着头，对其表示赞同。

眼前这个顶着黑眼圈的男人并不懂得什么炼金术，但作为梅林的副手，他没少受到炼金术的熏陶。

尼古拉对着通讯器说道，只能看到麦克斯韦那醒目的黄色身影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尼古拉朝着亚瑟走去。

“有什么事吗？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说不定我们对电力的研究，能在此突破呢。”尼古拉抖了抖雨衣，从衣服下淌出了大量的雨水。

敦灵塔的上半部分便是神秘的破碎穹顶，它建立在敦灵计划的遗骸上，目前为净除机关的指挥核心。

听到亚瑟说这些，尼古拉显得很意外。

麦克斯韦趴在圆桌上，雨水也附着在其上，见此情景亚瑟喝止道。

“听起来还不错。”尼古拉说。

“目前进度如何？”亚瑟问。

这里是敦灵塔的一处大型平台之上，这样的平台总共有四个，分布在高塔的四个角落，原本的计划里这里不仅是敦灵的核心，也将成为中庭之蛇的核心，就像北欧神话里的世界树，这座高塔将如铁树般贯穿在英尔维格的土地之上。

堂堂亚瑟死于这个原因，怎么想都太扯淡了。

等待许久后，铁门再次开启，不过露出的却是装饰华丽的长廊，有人早已准备在了这里为尼古拉更换衣物。

可能是太投入了，尼古拉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实际上他觉得这个应该和这该死的环境有关系，他可不能有半点疏忽，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会引发实验事故。

“关于神话这些……实际上这些是有原因的，比起神话，维京人的传说更像是起源。”

尼古拉随意地说着，做实验是很单调枯燥的，因此梅林也没少和他们闲扯，因为梅林曾讲述他拿剑去砍其他炼金术师的故事，还被大家戏称“炼金剑圣”，可至于他的剑术究竟如何谁也不清楚，毕竟当梅林都需要拔剑时，估计净除机关已经沦陷大半了。

他觉得这个世界走入了误区，应该去开拓更为强大的能源，而另一群人则认为这些学者走入了误区，蒸汽技术才是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而不是这奇怪的电力。

亚瑟眼瞳微微紧缩，这细微的变化没有引起尼古拉的注意，他刚从雷霆暴雨中爬了回来，正努力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暖。

“还好，这是难得的机会，这么合适的天气，而且你还难得同意我们来这里进行实验。”尼古拉大声地吼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被狂风遮掩。

“你们看起来很忙啊……”

亚瑟缓缓说道，对于这个严肃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来歇会吧。”亚瑟说。

破碎穹顶。

“什么起源？”

就像一场繁忙后的闲聊，亚瑟一边读着报告一边问道。

尼古拉点点头，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这是机密，也是尼古拉为什么会被允许进入破碎穹顶，依靠敦灵塔做雷电实验的原因。

蒸汽已经建立起了稳固的基石，没有人有勇气愿意摧毁这些基石从头再来。

尼古拉所处的位置更为关键，如果说敦灵塔是树干，那么这四个平台便是铁枝，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会是空中补给站，那些游弋在天空的“树叶”、战争飞艇，它们将不必重新下潜至地面，而是直接由这里进行补给，进行长期任务。

地下的“树根”为熔炉之柱与永动之泵，它们为整个城市提供着庞大的能量与源源不断的新技术，与大地接壤的地方将成为铁路的核心，数不清的火车由这里出发，行径英尔维格的领土。

他跟随亚瑟前进，最后在一处会议室内停下，巨大的圆桌上布满剑痕与凹印，不清楚它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也不想面对这电闪雷鸣，但因为敦灵塔极为关键，他必须来监工。

“说到底只不过是个会议室而已，没必要想那些。”

“按预期推进中，雷霆的力量果然很强大，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开始理解那些维京人所说的奥丁神了。”

亚瑟按动一旁的开关，整个密闭的空间开始缓缓下降，就像箱柜一样，钢铁带着斑驳的锈迹，缝隙里亮着灯光，看起来设计之初并没有考虑什么美观问题，工业风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