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眯着眼看着洛伦佐，接着说道，“你和净除机关不也是这样吗，因为同一个目的你们能联合在一起，但又因细小的分歧，你们又互相警惕着。”
“民用飞艇？”
这个世界被谜团与虚假遮盖着，无论钉剑多么锋利也无法断绝这一切。
“那这一切又和你们筑国者有什么联系呢？”洛伦佐问。
“你们《福音书》中关于福音教会起源的故事，说实在，那段故事仔细想想真的很扯淡，一群人无法忍受这黑暗的世界，于是在某个夜里，又或者某次宿醉后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幻觉，有人对他说北方有着希望的知识。
在洛伦佐那质疑地目光下，奥斯卡最后还是改口了。
“当然做不到了，不过总不能因做不到就不去做，是吧。
洛伦佐不明白，北德罗在海外的影响力强的可怕，殖民地遍布每个海岸，可就是这样的组织居然不在维多利亚女王的完全控制之中。
奥斯卡是其成员，北德罗也是这个组织对外的一个身份之一而已，仔细想想，这才是洛伦佐目前接触过最神秘的组织，对其了解几乎为零。
“北德罗在英尔维格境内的影响力之所以如此之低，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对维多利亚女王的让步。”奥斯卡说。
“《理想国》？柏拉图也我们的成员之一，虽然他已经死很久很久了，但他的著作确实更加巩固了我们的理念，”奥斯卡的声音突然颓然了起来，“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我一个臭写书的，能荣幸成为筑国者一员的原因，他们一直希望我也能写点什么出来……”
在阅读了雪尔曼斯的笔记之后，洛伦佐才发觉自己变了，虽然时间如此短暂，但在布斯卡洛的家中，在行进的铁蛇上，洛伦佐一直在思考。
那么……该怎么做呢？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关于这个东西我们北德罗也投资了不少。”
旧敦灵与外界的主要交通便是铁路，而这中庭之蛇系统早已被净除机关牢牢地把握在了手中，可以说当净除机关将目光落在洛伦佐身上时，他想凭借铁路离开旧敦灵几乎是不可能的。
过了很久后他才继续说道，“虽然雪尔曼斯死了，但我算是完成了你们北德罗的任务了吧。”
洛伦佐没等奥斯卡肯定自己的猜想，他直接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在这个城市里，你找不到所有的真相，就像人们传唱的故事……还有我的文字一样，这些都是经过他人的东西，多多少少也有了些许的艺术加工，于是失去了原本的模样，有时候你要亲眼去看看那一切。”
“算了，我是个异乡人，不属于任何地方，国家这种事对我而言还是……太伟大了。”
妖魔之谜，炼金之谜……更不要说还有你这种庞大的神秘组织，筑国者？你们又想建立什么样的国家呢？”
“这个世界很复杂，复杂的让我感到了恐惧，有时候我会觉得它比妖魔还要可怕。
“洛伦佐·霍尔默斯，其实你也是个伟大的人啊，虽然你默默无闻，但你一直站在与妖魔厮杀的前线，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如此，你阻止了很多悲剧的发生。”
洛伦佐有些好奇，在旧敦灵被净除机关以不同的系统与设施严密把控着，如果他们想追猎自己，洛伦佐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逃出去。
洛伦佐沉默着，自己身上携带着伪圣杯，这是净除机关最为忌惮的一点。
根除所有的妖魔！
“旧敦灵是世界的缩影，但仅仅是缩影而已，而不是真正的世界。
“一个理想的国度，”洛伦佐说，“那么理想化的世界，我觉得你们做不到。”
面对忧愁的洛伦佐，奥斯卡笑嘻嘻地说着。
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洛伦佐，这个世界很大，非常大，大到至今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我们不曾了解过，而旧敦灵虽然先进，沐浴着科技的光辉，可说到底它只是一座城市而已。”
“我不清楚，只是听其他成员这样说过……不过，你在旧敦灵里窝的太久了，洛伦佐，多少年了，七年？”
我目睹过鲸群在大海上翻腾，也见过庞大的冰川崩解，在丰饶之地的雨林里和食人族打过架，也途径过数不清的国家，甚至说有那么一瞬我想扬帆起航，向着东方，虽然遥远，虽然有可能一去不返。
“反正你也背离了福音教会，现在净除机关也有些不客气，不如跳槽来我这。”
“依然算数，如果你有需要，在你觉得净除机关对你有威胁时，我们会协助你。”
洛伦佐神色一阵变化，他的目光凛然了起来。
“你们招人的准则确实有些奇怪……”
“维多利亚女王会允许你们这样的组织存在？”
“就像每个故事都有着一个起始的源头，但不知为何，我们的故事都有些相似。”
在几十年前，要是让教士听到奥斯卡这么来说《福音书》，那这是妥妥的亵渎，估计教士当场便会和这个异端打起来，不过时代变了，洛伦佐也不在乎那些。
“如果净除机关最后决定和新教团联手，暴力收容你身上的伪圣杯，我们北德罗、筑国者会为你提供协助，我已经设计好了一个逃亡路线，只要你离开了英尔维格的境内，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就好。”
奥斯卡点头，北德罗家大业大，在这种事上没必要为难洛伦佐。
洛伦佐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着。
洛伦佐一怔，似乎没想到奥斯卡会突然这么说，紧接着奥斯卡继续追问了。
“好吧，抛开那些艺术加工外，我真的随北德罗的船队前往过很多地方，那里都没有旧敦灵先进，没有英尔维格强大，但那是不同的地方，那里美妙极了。
是啊，怎么做呢？在此之前洛伦佐一直心怀着燃烧的怒火，他没有想过那些更深入、更复杂的世界，他只是想愤怒地挥剑，砍杀所有的妖魔。
洛伦佐平静地说着，对于这些他只是感到疲惫。
“那我可以以你为原型写个骑士小说吗？”
“《洛伦佐·霍尔默斯探案集》？”
“其实我想叫《猎魔斩妖传》如何？”
洛伦佐笑了，也不清楚是被这见鬼的名字逗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不再理这个思维飞跃的奇怪作家，推开大门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