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起始
“士兵!前进!士兵们!敌人的堡垒就在那里了!攻陷他们!”
老科尔似乎跑累了,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随后挥起手指着草地空白的地方,而在他的一声令下中,那些和他一起撒欢奔跑的病人们,朝着那里手舞足蹈地奔跑了起来,可面容上却带着森严的气质,仿佛那里真的有敌人一般。
“快挖!盖文!你这个逃兵,快挖!”
指挥完了那群病人,老科尔又对着不断挖地的盖文喊道,盖文则不出声,用地挖着他想象中的战壕。
土壤与青草被掀开,其中还有着些许的虫子,盖文的指甲里尽是泥土,拼命地挖掘中,手指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擦伤,但护士们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每次阻止盖文这么做,这个看似平静的病人都会突然疯魔起来,极具攻击性,而他这样挖土也伤害自己不了多少,护士们干脆就不再阻止了,随他开心就好。
“你这样可没有没有礼仪了,会嫁不出去的呀。”
明明穿着的是同样的病服,但德伦爵士走起来时,你总觉得他衣冠华丽,可能这就是什么礼仪的作用,在这批病人里,他的举止最为优雅,觉得自己是个绅士。
而现在这个绅士正看着伊芙抓紧威廉,试图把这个一直在啃草的老家伙从草地上拽起来。
可洛伦佐并没有高兴多少,他很清楚新教团一定在谋划着什么,目前对于权力的放弃不过是另一个更大阴谋的开始。
亚瑟缓缓说道,因为来自维多利亚女王的命令,净除机关已然和洛伦佐对立起来,他很为难,也很痛苦。
伊芙的这些“朋友们”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她不清楚他们经历过什么,又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这样,她只知道这是慢性的死亡,一点点,归于混沌。
洛伦佐刚下车便被守卫们包围,他们提前收到了命令,很清楚自己是在迎接一个什么样的病人,样式奇异的武器被握在手中,似乎洛伦佐稍有抵抗便会受到攻击。
“那么谁会干预这一切呢?”洛伦佐问。
“新教团呢?”
长发飘飘,盘腿而坐。
洛伦佐深深地看了亚瑟一眼,虽然此刻新教团与净除机关合作,但亚瑟很清楚,这两个组织的合作只是暂时的,他们终究是无法共通的对立面,明明合作刚刚开始,可亚瑟已经开始筹备如何对抗这位盟友了。
以前亚瑟多少还能从洛伦佐身上感受到那种二缺的气质,可现在那个神经病消失了,在他眼前的洛伦佐如同冷静的怪物。
亚瑟也从车厢里走了下来,和洛伦佐肩并肩。
“需要帮助吗?先生。”
“他是怎么应征入部队的?现在战争已经危机到需要童兵了吗?”
德伦一脸嫌弃地看着伊芙,转身、嫌弃的眼光又扫视了活动区的每一个病人。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伊芙感到有些奇怪,没想到这个男孩居然认识自己。
“合作,实际上这一切依旧取决你的配合,我们决定联手一起,对于你体内的伪圣杯进行研究,当然,主要还是由净除机关主导,新教团干预不了太多。”
洛伦佐十分被动,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新教团的谋划之中,他不清楚新教团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但洛伦佐知晓的是,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可自己身前的这个家伙却满不在意地说道。
亚瑟一时间显得有些犹豫,但看了看洛伦佐这个对社会极度有害的家伙,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那是站在英尔维格无数权力最顶端的统治者,但与很多统治者不同,她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内,连同整个维多利亚王室也是如此,她极为神秘,唯一知晓的只有是她居住在那被士兵保护的铂金宫内,剩下一概不知。
“维多利亚女王。”
盖文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每次刚准备说话,便被老科尔一脚踩了下去,只能不断地挖着战壕。
此刻并不是净除机关收容了他,而是他为了提防莫里亚蒂接下来的继续行动,自愿走进了这陷阱之中。
男孩意识到了伊芙的到来,目光慢慢地偏转到她身上。
洛伦佐突然笑了,他看着亚瑟,有些嘲讽似地说道。
在得到肯定后,男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么看来他就和那些呆滞的病人一样,但伊芙曾看过,那虚无的眼神里有着些许的清醒与神智,只是他懒得表现出来而已。
伊芙倒不在意,这个老家伙总是神神叨叨的……不对,整个重症区里的家伙都神神叨叨的,毕竟他们是病人,无药可医的病人。
优雅的德伦这样说道,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直接离开了这里。
洛伦佐坐在另一端,目光阴沉,他似乎变了,变得更加阴郁,宛如机器一般,没有丝毫的感觉。
“只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在这里。”
他念着自己的名字,似乎是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威廉则和之前一样,入定打坐。
新教团终于把自己逼入了陷阱之中,洛伦佐不认为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整体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显得十分瘦弱。
“也就是说,引导这一切的反而不是新教团,而是女王,对吗?”
伊芙对于男孩的身份感到了好奇,接着追问道。
护士推着轮椅迈过积水,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孩。
“亚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强硬的家伙,铁腕的独裁者,可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圆滑。”
伊芙见过他很多次,她也清楚那个男孩的特殊……其实她也不确定,只是隐隐地能感受到,那个男孩和自己一样,是保有理智的人,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留在了这里,但令自己对其感到好奇的而是这些病人们对其的评论。
“你认识我?”
在这被早已订制好的剧本里,洛伦佐要找到翻盘的机会。
听到这些男孩犹豫了一下,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布满针孔的手腕,他叹了口气,就像放弃了什么一样,接着露出了一个有些病态的笑容。
“对霍尔默斯先生客气点。”
洛伦佐那阴郁的眼瞳里有了些许的光,在旧敦灵里的这么多年,此刻他也意识到了这灰雾之下隐藏的疑点。
护士会定期给这些家伙注射镇定剂,但长期且频繁的注射,摧毁了那本就不多的神智,伊芙曾听那些护士私底下谈论过。
在他看来这些病人都是粗俗的野人,不知礼义廉耻。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圆滑,只不过是老家伙们的狡诈多端而已。”
“不过我们已经尽可能的表达善意了,洛伦佐,不然新教团很乐意接手对于你的收容……你要小心他们,他们携带那种名为坎特雷拉的毒素,安东尼最开始对我提议,对你使用这个,如果是低剂量的话,不会杀死猎魔人,只会使你变得十分虚弱。”
“这个野蛮的暴徒。”
可突然间这几个病人停下了动作,目光有些警惕地看着另一个方向,那不是有理智的表现,而是生物的本能。
威廉就像入定了一般,过了没一会嘴里不知道念叨起了什么,就像某种咒语一般。